江苏警官学院,南京
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公安工作会议上强调要锻造有“铁一般的理想信念、铁一般的责任担当、铁一般的过硬本领、铁一般的纪律作风”的公安铁军。公安队伍掌握铁一般的过硬本领,是其作为我国人民民主专政政权中具有武装特点的刑事司法和治安行政的专门机关的本质要求[1],也是其顺利开展公安工作的有效保障。公安警务模拟实战红蓝对抗是培养公安执法队伍实战技战术和案例规范处置能力,促进一线执法民辅警练就过硬本领的重要手段和有效方式。各级公安机关经常性开展针对一线执法队伍的警务实战模拟训练,以期提高民警在实际工作中快速反应、高效处理突发事件的综合处置能力。需要注意的是,当下有关警务模拟实战训练的理论研究和实际操作之间存在衔接差异,各个地方基层公安机关在开展训练中普遍存在诸多问题,亟需开展具有较高针对性和可操作性的研究和革新。
在当下公安部开启新一轮全警实战大练兵的背景下,各地公安机关依据辖区警力分布、治安情况、风土人情等综合因素,因地制宜采取多样形式开展警务实战模拟训练,取得了一众瞩目的成绩:珠海市公安局积极开展警务实战训练与教官队伍选拔培养,完善“一所一队一教官”机制,以教带学,推动警务实战模拟训练最大程度、最优质量覆盖更多民辅警[2];周口市公安局充分发挥教育训练职能作用,坚持实战、实用、实效导向,多轮次、全方位、全流程开展全警实战大练兵,着力构建常态化、规范化、专业化、实战化的教育训练模式,推动执法队伍素质能力提档升级[3],等等。随着国家对一线执法队伍警务实战能力培育的不断重视,众多专家学者与教官也为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编撰设计出了诸多案例以及与之相对应的实战与训练规范,涵盖执法现场语言控制规范[4]、风险性突发性事件应急指挥处置方法[5],以及典型案例处置方案等多个方面。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理论研究水平日益提升,为训练开展提供了符合执法规范要求与地方基本实情的科学指引。
但在基层公安机关,特别是派出所一线层面,受制于日常业务工作繁重、警力人手缺乏、硬件设施配套不足等客观因素,很难组织一场全方位贴合实战情况的红蓝对抗训练,也很难建设一支专业的警务实战模拟蓝军队伍以供一线执法人员进行实战模拟培训。警务实战模拟培训存在案情发展过于单一,对于突发性、随机性案情的拟真程度不强,导调员和情况显示员关于案情发展的认识不同步,设计不协调,“出戏笑场”状况频发等诸多问题。对此,公安机关训练单位应当从客观严谨的角度进行反思,并提出相应的改革方案,以期真正将警务实战模拟训练走深走实,发挥其应有的效果。
在当前新时代,公安工作发生了历史性变革[6]。在迫切需要落实新警务理念的综合背景下[7],一线执法工作对民辅警突发复杂警情综合处置能力的迫切需求,与基层公安机关组织的警务实战模拟训练存在诸多缺陷之间的矛盾,决定了公安机关必须以扬弃的态度对待既有训练模式机制,用客观严谨的态度剖析模拟训练存在的具体问题,以期寻求相应的解决方案。具体突出问题如下。
笔者发现,分局层面组织的定期警务实战模拟培训以分批次集中培训为主要形式,每次抽调各个派出所1-3名民辅警,共计15人左右进行集中训练。但受制于各派出所警力和工作任务需要,每次受训人员优先从当天备班或工作任务较少的警组中抽选,未能构建所有一线执法民辅警按照一定顺序先后参训的机制。同时,因各个派出所警组排班不同,每日警情总量有所差异,导致定期组织的培训难以系统性地覆盖所有一线执法民辅警,而使日常工作中相互配合的一个警组整建制参训的设想更是面临较大困难。这无疑会使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的效果因每个民辅警参训学习程度不同而有所差异。
针对上述参训人员难以覆盖所有一线执法民辅警的问题,上级机关提出了以点带面机制,期望各所参训民警组成蓝军小队在所内演练传达训练内容精神,通过参训民辅警带动其他民辅警学习,提升综合执法能力。该机制的出发点是在尽量提升民辅警综合执法能力的同时,尽可能地减少民辅警的工作和训练负担。但客观上也反映出当下分局以下层面公安机关缺少专业警务实战模拟蓝军队伍或蓝军队伍建设存在缺陷的问题。
在分局层面,一是缺少专业的实战模拟训练红蓝对抗导调员,不能从红蓝对抗全局设计、案例发展走向分析、场景构建、蓝军情显指挥调度等层面,全方位多角度地设计组织出具有高度拟真性、切实贴合实战情形、案情发展走向多样,能够真正锻炼一线执法人员因地因时制宜随机应变的综合执法处置能力的沉浸式红蓝对抗模拟训练;二是有资质的警务实战模拟教官数量极少,且大都分散在各个派出所并担任一室两队的领导职务,自身工作繁重,不能专职进行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的设计研究;三是警务实战模拟训练所需要的情况显示员数量不足,多由军转同志兼职担任,或在参训的民辅警中临时抽调,未能构建专门的蓝军情显队伍。上述三点情况导致分局层面组织的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缺少针对性、专门性、前瞻性的实施方案,存在训练导调规划和实际执行情况有出入,导调员、教官、蓝军情显和受训人员对模拟案例及其执法流程规范认识程度不同步,导调指挥和蓝军行动不协调等诸多问题。
在派出所层面,正如上文所述,有资质的警务实战模拟教官数量稀缺,工作繁重,且各所分布不均,甚至存在一个派出所两个教官,而周边辖区派出所没有教官的情况。故很难在派出所内进行相对专业的实战模拟训练。此外,每次参训的民辅警也因为人员流动性大,自身综合执法处置能力和教学能力各有差异等客观问题,导致以点带面机制实施效果并不理想,亟需做出相应的调整改革。
专业警务实战模拟蓝军队伍建设的缺陷,导调员、教官和情显队伍的人手不足等客观问题,导致分局层面的警务模拟实战红蓝对抗训练在导调设计上存在诸多缺陷,缺乏科学完备的导调设计机制。
在顶层设计方面,分局层面定期组织的警务实战模拟训练多为每次抽取一到两个典型案例,参训民辅警安坐在台下“观看”教官队伍教学演示,所有人员依照案例流程按部就班“有序登场”,模拟执法过程也严格依照教案规范“圆满完成”,参训民辅警亲自扮演红军,成最小作战单元完全参与模拟实战进行模拟执法的实践学习流程较少。这种案情模拟不仅与现实执法过程中突发性、随机性事件频出的客观情况不符,更与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红蓝对抗力求对标现实、贴合实际,提升一线执法队伍随机应变应对突发性、随机性事件的综合处置能力的根本宗旨相悖。
在开展训练方面,专门场地和设施的缺失导致定期开展的警务实战模拟训练无法构建出足够拟真的训练环境,参训人员只能就地取材,“指鹿为马”地将能找到的设施材料想象成案发地点存在的事物或场景;而专业蓝军队伍的缺失和临时抽调参训人员担任情显的普遍做法,导致蓝军情显人员常因不清楚训练导调设计流程和指挥安排而难以做出符合设计预期的动作,或者无法拟真有效地表现出突发性、随机性的行为。这无疑会使整个模拟训练的拟真性、有效性大打折扣。
上文曾提到众多专家学者和教官已经为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编撰设计出极为丰富的模拟案例和与之对应的执法规范及教学方案,各地方公安机关也针对地方性突出问题和典型案例因地制宜设计了众多教学训练方案。可以说在教案理论研究层面,各层机关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这点值得充分肯定。但需要注意的是,由于定期集中开展训练这一模式和参训人员流动性大的客观情况,参训民辅警很难系统完整地学习训练设计的一整套教学内容。经常出现一套理论和训练方案体系分散在多次训练中,参训人员仅能学习掌握其参加的一次训练所传达的内容,而无法完整系统地学习整套理论和训练内容的情况。与此同时,教官也因为训练日程安排,只能在每次参训人员流动巨大的情况下照常进行训练模拟,很难将一整套体系完全地传达到每个参训民辅警。在这种情况下,再先进科学的执法思想技能和训练教学方案也无法完整发挥其本应发挥的作用。
针对上述具体突出问题,基层公安机关应当立足问题本质,结合公安一线工作实际,积极对问题及其可行的解决方案进行路径探析,以期改善警务实战模拟训练效果,进而切实提升一线执法人员综合处置能力水平,推动新警务工作走深走实。
分局与各个派出所协调安排,建立系统化培训机制,采用分批次、循环式的培训模式,确保模拟训练覆盖所有一线执法民警。同时完善“一所一队一教官”机制和派出所模拟实战训练日机制,按实际情况定期组织警组整建制培训,以期提升整警组应对突发性、随机性案情的协调分工能力和综合处置能力。
建设专门的警务实战模拟蓝军队伍,大力培养具有专业能力的导调员、教官和情显队伍;明确导调员设计指挥、教官引导教学、情显模拟演绎的分工机制;对蓝军队伍进行专业培训,提高其在模拟训练中的专业性和协调性;定期对蓝军队伍进行评估和反馈,不断优化模拟训练的设计和执行。
推进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红蓝对抗专业导调员培养建设工程,从实战经验丰富、深谙执法规范的民警教官中挑选培养专业导调员;制定详细的导调计划,确保模拟训练的设计拟真完善、发展方向多样、人员演绎协调;完善导调员、教官和情显队伍之间的沟通和协调机制,确保训练的顺利进行;定期对导调设计进行复盘和总结,不断改进和完善训练方案。
投入必要的资源,改善模拟训练的场地和设施,提高训练环境的拟真度;设计多样化的模拟案例,丰富模拟案例发展走向可能性,提高训练的实战性。引入VR/AR等现代技术,以增强模拟训练的沉浸感和互动性。
导调员与教官团队应制定系统、长期、符合受训单位实际情况、便于开展实行的教学计划,确保受训民警尽可能系统地学习并掌握训练传达内容。
此外,每次训练结束后应由导调员主持当场讲评,收集受训民警反馈意见与教官情显教学体验反馈,并以此为依据针对教学计划、训练内容、训练方式及时进行调整。同时,建立评估和反馈机制,确保教学内容与实际执法需求相匹配,并根据反馈进行调整。
以上是针对上述基层警务实战模拟训练存在问题的解决方案的宏观概述,各地方公安机关应当依据各自不同实际情况,从实际出发,针对训练存在的各类问题,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事制宜地采取对应措施,以期找到真正切合本地训练开展实际情况、符合本地公安工作需要、直击训练问题痛点的解决方法。
新时代背景下,公安工作面临着诸多新的挑战和机遇。基层公安机关作为维护社会稳定、保障人民安居乐业的前沿阵地,其警务实战能力直接关系到公安工作的成效。因此,必须高度重视警务实战模拟训练,不断探索和创新训练机制,提升一线执法民警在实际工作中面对突发事件的快速反应、高效处理的综合处置能力,打造新警务理念指引下的基层公安新质战斗力,进而以规范高效执法适应不断变化的社会形势和工作要求。
基层公安机关警务实战模拟训练的改革和发展,是提升公安队伍新质战斗力的关键所在。一线公安民警综合处置能力的提升进步是一个长期、系统的过程,需要各级公安机关的共同努力和持续投入。相信通过不懈的努力和探索,基层公安机关的警务实战能力必将得到显著提升,为维护社会和谐稳定、保障人民幸福安康做出更大的贡献。
[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安机关组织管理条例》[Z].2006-11-13.
[2]珠海市公安局警训支队课题组.以高素质教官队伍保证警务实战训练高质量开展的路径探讨——以珠海市公安局为例[J].公安教育,2024(4):19-22.
[3]孙雅琼,郁发顺,姚金耀.全警实战大练兵提档升级[N].人民公安报,2024-11-04(3).
[4]张成刘.浅析公安民警现场执法语言的规范使用[J].公安教育,2024(6):39-42.
[5]马加民,王放心.风险警情应急评估与警务指挥处置标准研究[J].公安研究,2020(5):62-68.
[6]王小洪.新时代公安工作的历史性成就和变革[J].公安研究,2022(10):5-9.
[7]以新警务理念为先导 引领新时代公安工作高质量发展[N].人民公安报,2024-11-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