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市建平中学西校,上海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22年版)》[1]在第四学段(7-9年级)中明确要求:“写作要有真情实感,表达自己对自然、社会、人生的感受、体验和思考,力求有创意。”
新课程标准倡导初中生“以我手写我心”,真诚地表达自我。学生通过叙述个人成长历程、分享日常生活体验,展现内心世界与成长感悟,表达对家人与朋友的爱与感激之情。成长体验、亲情与友情是初中生写作中频繁出现的主题。撰写此类主题与题材的文章,对于提升初中生的写作能力至关重要。教师应充分利用教材与课堂教学活动,提供恰当的指导与支持。
回忆性散文通常以作者的个人经历与回忆为素材,通过叙述与描写来表达情感与思想。这类文章往往融合了过去与现在的视角,借助具体事物或场景触发情感共鸣。因此,对初中生而言,学习撰写回忆性散文不仅具有深远的意义,也具备实际的可操作性。
首先,回忆性散文有助于培养学生的感情表达与自我反思能力。初中时期是学生情感发展的关键阶段,通过撰写回忆性散文,他们能更深刻地理解自身情感的变迁,学会用文字表达内心感受,真正实现“以我手写我心”。其次,这种文体能够提升学生的观察力与细节描写能力,因为回忆性散文通常需要具体丰富的细节来支撑情感表达。此外,学习回忆性散文还能增强学生的文学鉴赏能力,通过阅读与分析经典作品,他们能更深入地理解文学技巧与结构,并将其应用于自己的写作实践中。
初中生正处于青春期,开始形成较为复杂的思维与情感,具备一定的抽象思维能力,能够理解和处理较为复杂的情感表达。同时,尽管他们的生活经验有限,但已积累了一定的个人经历与记忆,这些可以作为写作素材。统编版初中语文教材收录了34篇现当代散文,其中回忆性散文11篇,均为文质兼优的经典之作,如《秋天的怀念》《阿长与〈山海经〉》《老王》《背影》等。这些作品无论在选材构思、遣词造句还是语言风格方面,都是学生学习语言的典范,对培育学生语文核心素养具有丰富的教学价值。教师可以通过引导与练习,帮助学生逐步掌握回忆性散文的写作技巧,让学生模仿经典篇目并逐步形成自己的写作风格。
然而,在语文教学实践中,回忆性散文的写作价值往往被阅读分析所掩盖。这一现象背后既有考试压力、教材设计偏向阅读分析等客观因素的限制,也有教学策略的惯性思维、教师自身对写作教学信心不足或缺乏具体教学策略与资源等原因。为了实现读写能力的协同发展,必须从根源上分析问题,重构教学路径。
回忆性散文作为现代及当代散文领域的一个重要分支,不仅体现了散文的一般属性,而且展现了其独特的个性特征。王荣生教授对回忆性散文的特征进行了精辟的总结,指出其主要特点包括“表达作者的主观情感”“个性鲜明的自我展现”“双重叙述视角的运用”以及“对自我同一性的追求”。[2]回忆性散文是作者对过往经历的追忆,其显著特征之一是双重叙述视角的运用。在回忆性散文中,“今我”与“昔我”两种意识并存。“今我”作为叙述者,以当下的视角、意识和语言风格回顾以往的经历;而“昔我”作为文本中的主人公,会不时出现,在视角、语言风格及情感上与“今我”争夺话语权。回忆性散文的情感表达源于叙述者当下情感与过往记忆的交互作用。根据二者在情感强度与性质上的差异,可将其划分为趋同型、反差型以及混合型三种模式。趋同型情感表现为“今我”对“昔我”的情感延续与深化,当现实触发的情感与记忆中的情感性质一致时,叙述者常通过艺术重构强化原有情感。王荣生教授曾精辟指出:“回忆性散文的教学应把握叙述者与经验自我的对话关系,这种时空交错的叙事结构是学生理解作者情感逻辑的关键。”[3]例如,汪曾祺在《昆明的雨》中以诗化笔触再现昆明雨季,将绵延数十载的思念凝练成永恒记忆。相对地,反差型情感则呈现出认知迭代带来的情感逆转——当“今我”以更成熟的视角回望过往,往往产生与当时截然不同的二次感受。例如,史铁生在《秋天的怀念》中,以痛彻心扉的忏悔重构年少时对母爱的迟钝,便是这种情感蜕变的典型写照。值得注意的是,许多经典文本往往兼具两种情感维度。例如鲁迅在《阿长与〈山海经〉》中,既展现了对童年不解长妈妈关怀的愧疚(反差型),又保持着对赠书善举的永恒感激(趋同型),这种情感的双向流动恰是回忆性散文最具张力的艺术特征。因此,在教授回忆性散文时,一个关键的教学难点在于引导学生深刻感受经验主体与回忆主体之间的情感张力。
双重叙述视角无疑是中学生应当掌握的实用写作技巧。该技巧使得散文在情感传递、结构层次以及艺术感染力方面均达到了新的高度。在创作过程中,尝试采用多种叙述视角,或许能够为学生开启一扇新的视窗,使文章展现出更为多元和丰富的世界。
巧妙运用时间错位,可以为叙述增添紧张感。双重叙述视角为文本构建了更为错综复杂的叙述架构,从而增强了文章的吸引力。温儒敏教授在“语文教学中的经典文本解读”讲座实录中特别强调:“《背影》的教学价值不仅在于父子亲情,更在于通过时间距离产生的自我反思,这种‘折叠时空中的情感重审’是青少年认知发展的重要范式。”[4]《背影》首先以回忆视角还原了二十年前的场景:父亲穿着臃肿的棉袍,艰难地翻越月台为儿子买橘子,其笨拙却执着的背影成为永恒的画面。这些细节通过青年视角如实记录,保留了事件的原初感染力。接着转入现实视角,中年作者重新审视这段记忆,既为当年忽视父爱感到愧疚,也真正理解了背影中蕴含的深情。两种视角交替使用,既保留了记忆的真实质感,又增添了岁月沉淀后的情感重量,使父爱呈现出从具体行为到精神领悟的完整脉络。在写作过程中,可以挑选一个对自己影响深远的过去事件,从现今视角出发,回顾并反思这一事件,深入挖掘其深层含义。过去视角负责捕捉生活细节,保证叙事的生动性;当下视角则承担情感升华,赋予事件深层意义。这种结构既能避免平铺直叙,又能自然引发思考。在写作实践中,学生可尝试先还原事件原貌,再以成长后的眼光重新解读,通过视角转换挖掘平凡小事中的情感价值。这种手法不仅能提升文章的层次感,更能培养学生观察生活、反思成长的能力,通过对比过去的自我与现在的自我,揭示个人的成长与变迁。
或延续记忆中的情感脉络进行强化(趋同型),或通过今昔对比制造认知落差(反差型),亦可二者交织形成立体情感场域。在回忆性散文中,当下的“我”与过去的“我”形成一种自我审视与自我批判的关系。孙绍振教授指出:“回忆性散文的双重视角不是简单的时空转换,而是主体精神成长的见证。当叙述者以今我审视昔我时,实质是认知结构在文本空间中的具象投射。”[5]这种认知跃迁在《背影》中体现得尤为显著。“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的疏离感与“但最近两年的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的谅解构成了矛盾的统一,展现了亲情中爱与怨交织的复杂性;“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的自我批判,则揭示了成年后对少年时期傲慢的深刻反思。这种“过去行为”与“当下反思”的错位,构成了情感张力的关键来源。通过对父亲的回忆与当前的感悟,读者得以更深刻地理解父子间深厚而复杂的情感纽带。在叙述关键事件时,适时加入“后见之明”的注解(例如“多年后才明白……”),有助于营造记忆的“褶皱感”。利用双重叙述视角从不同时间点挖掘和展现情感细节,通过对比和反思,能进一步加深读者对文本情感的共鸣和投入。
在双重叙述视角的运用下,人物得以从多个维度展现,形象更为立体和丰富。在《背影》一文中,父亲的形象不仅通过往昔事件呈现,还借助当前叙述者“我”的解读和回忆,深化了读者对父亲的理解。在创作过程中,作者可以选择一个或多个主要人物,运用双重叙述视角来揭示其复杂性,利用当前视角对过往人物行为进行阐释,向读者提供关于人物背景和情感的更多信息。通过双重叙述视角,还可以展示人物在不同时间跨度中的变化与成长。
双重叙述视角为散文创作带来了丰富的表达空间。《背影》启示人们:双重叙述视角并非简单的时空转换,而是通过记忆的棱镜,使过去与现在相互映照,在情感的多重折射中,更接近生命本质的真实。
散文创作中,物象是勾连记忆与哲思的桥梁。日常事物经过情感浸润,既能承载个体生命经验,又能折射时代文化印记。一片落叶、一束菊花或是一方旧物,在作者笔下往往突破物理属性,成为情感流动的载体。这些物象既记录着具体的生活场景,又通过象征隐喻与人生境遇产生共振——当它们被编织进时间经纬,便成为解读生命密码的钥匙。但物象的价值最终指向人的精神世界,其象征意义需在人性关照中生成:老屋的门槛可能凝结家族记忆,飘零的秋叶或许隐喻人生况味。这种物我交融的书写方式,使散文得以在具象与抽象之间架设理解的通道。
朱良志教授揭示:“中国艺术中的借物抒怀传统,本质是通过物象实现主客交融,在有限物态中寄托无限情思,形成‘物我互证’的美学范式。”[6]这种美学智慧在史铁生《秋天的怀念》中有具体体现。北海菊花作为核心意象,既真实记录母亲病重时的生活片段,又层层递进地构建象征体系:淡雅黄菊对应母亲隐忍的关怀,泼洒绽放的紫菊象征生命顽强的本质。当母亲离世后,秋风里怒放的菊花与凋零的落叶形成张力,既暗示生死轮回的自然规律,又暗含作者对生命意义的顿悟。季节变迁在此成为情感容器——秋的萧瑟对应命运无常,菊的绚烂指向精神超越,物象的双重性恰好承载了痛楚与救赎并存的复杂心境。这种将私人记忆转化为普遍生命体验的写作智慧,展现了散文借物写心的艺术魅力。
引导学生借鉴散文借物抒怀的写作技巧,能够有效破解叙事文写作中常见的素材陈旧、视角固化、细节空泛等问题。通过分析经典文本中物象与情感的转化机制,指导学生从观察生活细节入手,捕捉具有情感承载力的日常事物,在模仿实践中学习建立物象与情感的关联网络。这种训练既能帮助学生突破直白叙述的局限,又能培养其通过具体意象传递抽象情思的能力,使文章在保留生活本真的同时,实现从简单记事到艺术表达的跨越,最终形成独具个性的叙事风格。
设置“记忆锚点”(如特定物件、动作),在不同时空层面对同一意象进行反复叩击。
在《背影》中,作者以回忆的视角(过去时)细腻地描绘了父亲攀爬月台时“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的笨拙动作,通过慢动作般的细节描写,生动地还原了现场的真实感;而在审视的视角(现在时)下,结尾处“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则是以当前的心境重新构建记忆,引发了情感的再次升华。“背影”作为情感的载体,有效地承载了作者对父亲的复杂情感。每当作者回忆起父亲的背影,都伴随着强烈的情感波动,无论是父亲送别时的背影,还是父亲信中文字引发的对背影的想象。这种情感的投射,使得“背影”成为文中最为核心的情感载体。
选取具有变形潜质的核心意象(如一棵树、一盏灯),在不同视角下赋予其递进式象征意义。
“背影”这一意象相较于正面肖像,蕴含更为丰富的隐喻与象征意义,为读者提供了更为宽广的想象空间。从物理视角审视,背影呈现为少年眼中“黑布马褂”所代表的笨拙形象;而从精神层面观之,背影则转化为成年后“晶莹泪光”中父爱的永恒象征,代表着父爱的默默奉献与无私付出的精神。同时,“背影”亦隐含了作者与父亲之间关系的深度,以及作者对父爱的深刻理解与感悟。文章通过运用象征与隐喻手法,使得主题更加深邃,引人深思。
朱自清以“背影”浓缩父子情愫,史铁生笔下的秋菊完成了从具象到象征的升华。物象不仅是文本的叙事支点,更是情感共振的媒介,使私人记忆升华为普世的生命体悟。这启示写作教学需引导学生淬炼意象,通过多维度符号转译,让寻常物象在情感浸润中焕发深邃意蕴,最终实现个体经验与集体共鸣的审美统一。
通过对回忆性散文文本特质的深度解码,可以发现其教学价值已超越传统阅读分析的范畴,指向写作素养的系统培育。学界普遍认为(王荣生,2014;孙绍振,2018),回忆性散文的双重叙述视角不仅是文学创作的技法革新,更是认知发展的具象呈现——当“今我”与“昔我”在文本空间展开对话,实质是作者对自我同一性的哲学探寻。教育部统编教材总主编温儒敏(2021)在解读《背影》教学价值时强调,这类文本通过“时间褶皱中的自我审视”,为青少年认知发展提供了绝佳范本。而借物抒怀作为中华美学的传统智慧(朱良志,2019),在统编教材单元导语中被明确列为“体会作者如何通过景物传递情思”的核心训练点。这些学界共识与课程标准的呼应,为写作教学提供了双重坐标:既要遵循文学创作规律,又要落实语文核心素养培育。基于此,下文将构建梯度化教学框架,通过可操作的策略设计,实现从文本解码到写作编码的能力转化。
(1)掌握回忆性散文的“双重视角”叙事技巧;
(2)学习通过物象承载情感与哲思的写作方法。
任务一:运用双重时间视角构建叙述张力,展现个人成长
(1)情境导入
教师展示两张自己在不同年龄同一场景的照片,并提问:当你回忆童年时,会用现在的眼光重新理解过去吗?
(2)文本密码破译
小组合作填写表格(如表1所示)并讨论:作者写作时回忆起自己过去的言行,对当年的自己是什么看法?作者这样写有什么效果?
表 1 《背影》《秋天的怀念》比较阅读
Table 1 Comparative textual analysis of Father’s Back (Zhu Ziqing) and Autumn Reminiscences (Shi Tiesheng)
《背影》 | 《秋天的怀念》 | 时间 维度 | 情感 状态 | 认知 水平 | 语言 特点 |
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 | “不,我不去!”我狠命地捶打这两条可恨的腿,喊着,“我可活什么劲儿!” “哎呀,烦不烦?几步路,有什么好准备的!” | 过去 | 愤怒 绝望 | 局限 片面 | 激烈 短句 |
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 我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 可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病已经到了那步田地。 我没想到她已经病成那样。看着三轮车远去,也绝没有想到那竟是永远的诀别。 黄色的花淡雅,白色的花高洁,紫红色的花热烈而深沉,泼泼洒洒,秋风中正开得烂漫。我懂得母亲没有说完的话。妹妹也懂。我俩在一块儿,要好好儿活…… | 现在 | 愧疚 怀念 | 成熟 深刻 | 舒缓 长句 |
(3)写作支架搭建
步骤一:选取个人成长照片(生日/毕业典礼等),参照示例(如表2所示)自定观察角度,完成“昔我—今我”双视角观察记录,对比分析情感认知转变原因。
示例:毕业典礼结束后与老师的合影
表 2 “昔我—今我”双视角观察记录
Table 2 Dual-perspective observation record: “Past Self - Present Self”
观察角度 | 昔我视角 | 今我视角 | 原因分析 |
服饰细节 | 蓝白校服袖口的墨水渍 | 那年夏天最后一件校服 | |
动作描写 | 胡乱擦着哭花的脸 | 手指摩挲照片泛黄边缘 | |
情感表达 | 老师、同学纷纷与我告别,我似乎被抛弃了。 | 读懂老师眼角的泪光、期许的笑容。 | |
…… |
步骤二:以《教室窗外的梧桐树》为题,完成双视角写作。
童年视角(小学生):用稚嫩语言捕捉生活片段,注重感官细节与瞬时情绪;
少年视角(中学生):以凝练笔触提炼生命哲思,关联物象变迁与成长轨迹。
评价交流
依据写作知识与技能,教师呈现量化图表(如表3所示)。
随机展示3组习作,师生共议双视角转换效果。
表 3 双视角写作评价量表
Table 3 Dual-perspective writing rubric
评价维度 | 评价标准 | 评价结果 | |
自评 | 他评 | ||
时间线索的连贯性 | ★★★有明确的过渡词或时间标志,能通过时间标志词/空间隐喻自然切换 ★★有视角转换但依赖“现在想来”等显性提示 ★时间线混乱或缺乏转换标志 | ☆☆☆ | ☆☆☆ |
情感逻辑的一致性 | ★★★不同视角的情感变化自然合理,两种视角情感形成对话关系 ★★情感变化有逻辑但缺乏递进 ★情感断裂或强行拔高 | ☆☆☆ | ☆☆☆ |
语言风格的适配性 | ★★★双视角语言风格差异显著且有机统一 ★★有语言变化但过渡生硬 ★语言风格完全割裂 | ☆☆☆ | ☆☆☆ |
任务二:解码借物抒怀,将深沉的情感与哲思自然融入物象之中
(1)物象解码预热
观察实物:钢笔、银杏叶、旧书包、笔记本等。
联想训练:每组选定一物,挖掘三重情感意蕴(示例:钢笔→父爱·知识传承·时光刻痕)。
名家物象解码
步骤一:研读经典文本,小组合作完成“物象三重属性分析表”(如表4所示)。
表 4 物象三重属性分析表
Table 4 Triadic attribute analysis of literary objects
作品/物象 | 物理属性 | 文化属性 | 动态关联 |
《背影》橘子 | 朱红圆润 | 吉祥赠礼 | 攀爬传递→父爱具象化 |
《秋天的怀念》菊花 | 朱红圆润 | 生命隐喻 | 无声绽放→母爱升华 |
《灯笼》灯笼 | 烛影摇曳 | 文明载体 | 明灭流转→文化记忆 |
步骤二:共性归纳讨论。
讨论1:为何选择日常物象?
讨论2:如何通过物象勾连时空?(示例:橘子连接站台与书房)
讨论3:物象多重解读的文学价值。
(3)感官唤醒写作
记忆唤醒:闭目回忆“最难忘的早餐”,聚焦气味(焦香/奶甜)、触感(瓷碗温热/勺柄硌手)。
五感联觉训练:选定记忆载体(如奶奶的围裙),完成感官链条:视觉(藏青碎花)→触觉(发硬棉布)→嗅觉(油烟渗透)→听觉(系带窸窣)→味觉(薄荷回甘)。
(4)时空重构创作
要求1:建立物象思维链:物理特征—感官印记—情感隐喻(示例:钢笔锈迹→握笔触感→知识传承)。
要求2:双视角闪回叙事:以物象为轴心,串联2个记忆场景(如“此刻书桌→十岁生日→去年离别”),文末实现认知升华(如“嫌弃→珍视”)。
(5)分享评价
小组成员采用“3-2-1”互评法。
步骤一:三处亮点标注。
圈出3个精彩物象,填写速评卡:物象+感官触点+情感隐喻(示例:保温桶刻痕→触觉凸起→母爱计数)。
步骤二:两条提升建议。
从以下维度择一指导:
①感官补白:“在______处添加______描写(如汤汁啪嗒声)”。
②视角缝合:“用______词衔接今昔视角(如‘而今重闻蝉鸣’)”。
③隐喻替换:“将‘感动’改为______意象(如‘睫毛沾满星屑’)”。
步骤三:一项技法迁移。
完成句式:“学会用______手法(如物象闪回),可在写______时用于______”。
叶圣陶先生认为:“阅读是吸收,写作是倾吐。”[7]两者相辅相成,学生在阅读中掌握写作方法,又在写作中提升阅读鉴赏能力。将回忆性散文的写作教学从“阅读附属品”提升为“生命表达课”,本质上是对语文教育本质的回归——让文字成为学生建构自我、理解世界的镜与灯。这需要教师从文本解读者转变为写作领航员,在记忆的深海与学生共同打捞那些闪耀着人性光芒的叙事珍珠。当学生意识到原来那些琐碎的童年片段,竟能化作打动他人的文字时,写作便不再是任务,而成为照亮生命褶皱的烛火。这种从文学认知到创作实践的转化,印证了读写活动的同构性本质:深度阅读必然导向写作意识的觉醒,而真正的写作总是携带着阅读积淀的基因。未来的散文教学研究,应进一步开发文本特质的转化接口,让每篇经典都能成为连接文学接受与文学创造的摆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