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陆战队医院,潮州
新兵是一个充满青春活力的群体,思想活跃、感情丰富,初到部队是人生的全新开始,每个人都渴望真诚和友爱,力图通过人际交往获得友谊,满足自己的心理需要。严格纪律下的部队生活秩序和战技训练与入伍前的生活完全不同。面对营区的封闭管理、集体宿舍和全新的人际关系,一日作息几乎没有个人空间,近距离的社交人际关系[1]需要费心经营,才能长久保持积极的人际交往行为、良好的人际关系。好的人际关系能给我们带来积极的感受,满足我们的心理需要,使人精神愉快、情绪饱满、充满信心,保持乐观的人生态度直接影响群体的能量。特别是当下互联网时代,交往主体和对象均是特定群体,这样的交往方式对群体产生了重要影响,在客观上造成知觉的模糊,使群体结构松散 ,凝聚力差,且容易导致群体隔离和人性变异[2]。探讨建立和维持良好人际关系的技巧、不同人际交往方式对情绪影响,对维护新兵心理健康、增进群体心理能量有重要的意义。为此,项目组对焦虑、抑郁情绪者进行人际交往方式的研究,报告如下。
陆战队新兵入伍后30天,576人,均为男性,年龄17~19岁,高中学历568人,大学学历8人,未婚。排除躯体及神经精神疾病史。
主持者为3名心理专业医生,2名经过专业相关培训护士。调查为个体独立完成,事先告知研究目的,同意参加本研究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心理测评使用到三个量表:
(1)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relationship comprehensive diagnostic scale,IRCDS)
采用由北师大郑日昌等[3]编制的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量表共有28道题,不同分值对应不同的人际关系困扰程度。分值在0~8分则困扰程度较轻,分值在9~14分则困扰程度严重,分值在15~19分则人际困扰程度较严重,分值在20~28分则困扰程度很严重。该量表共有3个维度,从Ⅰ交谈方面、Ⅱ交友方面、Ⅲ待人接物、Ⅳ与异性交往4个方面全面评估测试者当前的人际状况,分值划分为0~2、3~5,6~7,分数越高表明程度越严重。本研究中Ⅰ~Ⅳ维度的Cronbach’s α分别为0.79、0.80、0.68、0.73。
(2)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4]
主要用于评定个体焦虑的主观感受,量表共20道题目,按症状出现的严重程度每个题目分为四级评分,其中15个正向评分,5个反向评分,各题目累计得分总分计为粗总分,粗总分的1.25倍四舍五入的整数计为标准分。标准分<50分则无焦虑症状,50~69分为轻度焦虑,≥60分为中重度焦虑。分值越高,说明焦虑症状越严重。本研究中量表的Cronbach’s α为0.87。
(3)抑郁自评量表(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4]
包含20个反映抑郁主观感受的条目,每个条目按症状出现的程度分四级评分,其中10个为正向计分,10个为反向评分。各题目累计得分总分计为粗总分,粗总分的1.25倍四舍五入的整数计为标准分。标准分<50分则无抑郁症状,50~69分为轻度抑郁,≥60分为中重度抑郁。本研究中,Cronbach’s α为0.90。
测试前告知被试测试的内容及目的,并在测试结束后安排专业人士对测评有问题的官兵进行专业的心理帮助。数据使用SPSS(V26.0)软件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Spearman相关、多元线性回归分析等数据处理,以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受测人群36.1%(208/576)无任何人际关系困扰,按照人际关系困扰程度得分1~8分占63.9%(368/576)。其中1~2分内占66.6%(245/368),待人接物困扰最突出84.9%(208/245),交谈与交友分别为8.6%(21/245)和6.5%(16/245)。3~5分占24.4%(90/368),待人接物困扰33.3%(30/90),交谈与交友分别为27.7%(25/90)和25.6%(23/90),与异性交往13.4%(12/90);6~7分占9.0%(33/368),交友42.4%(14/33,交谈困难33.3%(11/33),待人接物15.2%(5/33)。与异性交往困难9.1%(3/33),行为困扰程度,其行为困扰人数,见表1。
表1 人际关系困扰维度与程度分布
Table 1 The distribution of dimension and degree of interpersonal disturbance
行为困扰程度 |
人数 |
行为困扰维度(人) |
|||
待人接物 |
与人交谈 |
与人交友 |
与异性交往 |
||
0分 |
208 |
||||
1~8分 |
368 |
243 |
57 |
53 |
15 |
1~2分 |
245 |
208 |
21 |
16 |
0 |
3~5分 |
90 |
30 |
25 |
23 |
12 |
6~7分 |
33 |
5 |
11 |
14 |
3 |
SAS粗总分37.25±8.49、SDS粗总分45.33±10.52,均显著高于中国人常模[5],有显著性差异(p<0.01),见表2。
表2 SAS、SDS评分与中国人常模比较(x±s)
Table 2 The SAS and SDS score is compared with Chinese model
官兵(N=576) |
中国常模(N=1957) |
t值 |
p值 |
|
SAS粗总分 |
37.25±8.49 |
29.78±6.46 |
21.15 |
<0.01 |
SDS粗总分 |
45.33±10.52 |
33.46±8.55 |
27.11 |
<0.01 |
SAS、SDS粗总分与人际关系量表的总分及4个维度之间呈显著正相关(p<0.01)。人际关系量表与SAS总分r=0.589、rⅠ=0.619,rⅡ=0.547,rⅢ=0.438,rⅣ=0.438;与SDS总分r=0.586、rⅠ=0.613,rⅡ=0.558,rⅢ=0.405,rⅣ=0.447
人际关系在不同程度上对焦虑、抑郁产生影响(p<0.01~0.05),见表3。
表3 SAS、SDS与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多元线性回归结果
Table 3 Results of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between SAS, SDS and interpersonal relationship comprehensive diagnostic scale
变量 |
β |
标准误 |
标准化β |
t |
p值 |
SAS |
|||||
常数 |
37.705 |
2.206 |
17.093 |
<0.01 |
|
Ⅰ |
1.009 |
0.182 |
0.242 |
5.549 |
<0.01 |
Ⅲ |
0.577 |
0.227 |
0.099 |
-7.016 |
<0.05 |
SDS |
|||||
常数 |
56.869 |
2.468 |
23.039 |
0.000 |
|
人际关系Ⅰ |
1.138 |
0.175 |
0.221 |
6.503 |
0.000 |
注:Ⅰ、Ⅲ表示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交谈方面、待人接物方面。
调查结果显示,36.1%无人际关系的困扰,63.9%的新兵存在不同程度的人际关系困扰。待人接物、与人交谈是不同程度的人际交往困扰中占比最多的情况。焦虑、抑郁情绪明显高于中国常模,焦虑情绪相比抑郁情绪更为突出,人际关系在不同程度上对焦虑、抑郁产生影响。与人交谈是焦虑、抑郁情绪形成的共同危险因素,待人接物更多的是焦虑情绪产生的影响因素。说明新兵入伍后新环境适应不能排除交往环境与交往模式的人际行为适应。本研究也发现,人际关系中的交谈维度可对焦虑、抑郁情绪起保护作用,这可能是由于在人与人的交谈过程中,个体容易释放和发泄自身负性情绪,并受到他人积极情绪的感染,使得个体自身焦虑、抑郁情绪得以缓解。
人际交往是人与人之间彼此传达思想、交换意见、表达感情、运用语言、文字或动作、表情等手段进行沟通的过程,其中保持自尊与尊严是交往中长久良好的关系的重要环节,是健康成长的基本条件。适龄青年入伍是新角色的开始,成长经历、生活经验、兴趣爱好或本身性格等原因[6],与外界联系不便、营区环境以及个体缺乏自信心和社交技能[7]及自我评价中的“与人们交谈”和“社会交往”方面是成因中的重要一环[8],诸多因素难免出现人际关系困惑,王伟等在武警新兵交往焦虑状况调查中提示交往焦虑水平偏高,其主要体现在与陌生人,上级交往以及信心不足方面[9]。
良好的人际关系能让机体处于积极活泼的状态,相反如果孤僻、寂寞,人的情绪就会长期低落,使主体丧失安全感进而影响心理健康。亦可能引导着情绪的发生、发展,并且可能形成循环,即良好的人际关系能使人情绪放松、愉悦、提高自信心、意志力量,增进表达理解能力,增强比较的信用、人际融合能力与解决问题的能力,减低烦躁、焦虑及抑郁情绪,促进个人的健康成长[10]。
综上所述,新兵待人接物、与人交谈是人际交往中主要困扰,对焦虑、抑郁产生影响。与人交谈是焦虑、抑郁情绪形成的共同危险因素,待人接物更多的是焦虑情绪产生的影响因素。
[1] 周方正.社交媒体下的群体性孤独分析[J].新媒体研究,2018(7):143-144.
[2] 陈立辉.互联网与社会组织模式重塑:一场正在进行的深刻社会变迁[J].社会学研究,1998(6):13-30.
[3] 郑日昌.大学生心理诊断[M]. 济南:山东教育出版社,1999:69-73.
[4] 汪向东,王希林,马弘.心理卫生评定量表手册:增订版[M].北京:中国心理卫生杂志社,1999:122-125.
[5] 张作记.行为医学量表手册[M].北京:中华医学电子音像出版社,2005:213-214.
[6] 王丽颖,杨蕴萍,林涛.社交焦虑障碍与人格障碍的共病及父母养育方式的影响[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4,12(2):196-197.
[7] 王正荣.心理学视角下地方院校理工类大学生人际关系探析[J].江西化工,2019(5):147-150.
[8] 郭晓薇.大学生社交焦虑成因的研究[J].心理学探新,2000(1):55-58.
[9] 王伟,高平青,郭丽英,等.武警新兵交往焦虑状况调查[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06(2):164-165.
[10] 孙红燕,姜国瑞.部队基层官兵人际信任与人格特征相关性调查[J].临床心身疾病杂志,2010(5):437-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