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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爱国，从古至今一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它每时每刻都支撑着中华民族，使我们伟大的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在爱国情感的激励下，中华民族始终保持着自强不息、不屈不挠的精神，具有极强的凝聚力和生命力。长期以来，国内学者对爱国情感和爱国主义的理解和界定各不相同，在阐述爱国情感的概念时，侧重点也有所不同。已有研究对爱国情感的定义主要包含两个方面：一是爱国主义情感包含的内容，二是爱国主义情感包含的心理结构。根据以往的研究，爱国情感包含在道德情感下，主要指个体对国家、对民族忠诚和热爱的情感[1]。爱国情感的结构可以分为三个维度：一是爱国情感的对象维度，具有广度性，包括三大实体：指向祖国的自然实体；指向祖国的人文实体；指向国家的经济与政治实体。二是爱国情感的体验维度，具有强弱和深浅性。三是爱国情感的发展水平维度，具有层次性[2]。

有关爱国情感的心理学研究在内容和数量上非常有限，究其原因，主要是缺乏针对这一对象的研究方法较少。爱国情感作为高级的社会性情感，其结构非常复杂。从表现形式来看，既可以通过外显的语言和行为表露于外，又可以不动声色地藏于心底。这种特点使得对它进行科学研究困难重重。Huddy等［4］认为国家认同包括象征性的、建设性的、无批判性的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由此我们采用国家认同作为关键词去搜索国外的爱国情感研究。结果发现，关于爱国情感的研究同样有限。Esses等[5]发现了个体消极的移民态度，这也反映了群体对于祖国的热爱；Carey[6]在研究欧盟的态度中发现，相比较对国家有较低认同感的个体，对国家有较高的认同感的个体往往对欧盟的支持程度更低。国内研究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主要集中在青少年爱国情感的发展特点和规律以及爱国情感的结构。在爱国情感的探索上，最早由陈安福[7]提出了爱国主义心理成份的四结构理论，四个结构分别为爱国思想、爱国情感、爱国志向和爱国行动。罗大文[8]认为爱国主义应包含三个层次的内容，分别为：外在层次结构（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内在层次结构（道德义务、政治义务、法律义务）和观念层次结构（基本的道德规范和重要的政治原则）。在青少年爱国情感发展规律的研究中，陈会昌［9］采用间接故事判断法研究中小学爱祖国发展的特点，发现小学三年级之前，学生通过具体的山河表达对祖国的感情；五年级后，对祖国的热爱开始带有了情感色彩；到初中一年级后，学生的爱国观念有了本质的发展；初三后，不少学生拥有了深刻的爱国主义，其表现为对祖国有一种真诚的爱，并内化形成了为祖国做贡献的责任感和义务感。在青少年爱国情感的发展研究中，研究者发现青少年的爱国情感水平随年级的升高而提高，并且在小学中年级阶段和初中阶段发展最迅速[3]。近些年来，卢家楣等[10]开始对青少年的情感素质进行研究，其中就包含了爱国情感的研究，他们发现大学生的爱国情感得分较高，表现出大学生热爱祖国的一面。也有研究开始运用实验法，如运用多参数生物反馈仪分析了脑电、肌电、手指皮肤电、皮温、血容等生理指标，从生理层面对爱国情感进行实验研究，确定了双通道手段在爱国情感培养效果方面的优势性，从而丰富和完善了爱国情感的研究理论。周栋梁对学生爱国情感的培养进行干预，发现教师有情施教可以有效的促进青少年爱国情感的发展。

综上，目前国内在情绪测量领域常用的方法是问卷法和测验法。通过这些方法获得的爱国情感评价主要反映的是个体意识层面的主观感受，而爱国情感具有鲜明的社会评价倾向，被试在进行测试时，极大可能会考虑到相应的社会评价而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从而直接影响到测量结果的准确性。所以传统的问卷测量结果是相对的，其效度有待提高。格林沃尔德（Greenwald）在1998年提出的内隐联想测验（Implicit Association Test，IAT），通过分类任务测量两类词（概念词与属性词）之间的自动化联系的紧密程度，从而对个体的内隐态度等内隐社会认知进行测量。因此，内隐联想测验可以有效避免问卷法和测验法中的掩饰性问题，提高测量结果的效度。基于此，本研究采用传统内隐联想测验范式，考察大学生对中国和外国象征符号的内隐反应，探究大学生对中国象征符号是否存在情感上的内隐偏好。

2 方法

2.1 被试

招募在校大学生36名，其中包括女生20名，男生16名，其中4名被试的数据因为记录问题未被使用，最后的实际有效被试是32人，其中男生14名，女生18名。实验后，答谢每位被试一份小礼物，所有被试以前从未参加过类似的实验。

2.2 材料

文字材料：文字材料（自然实体、社会、历史文化）出自现代汉语字典，包括属性词60个（积极/消极各30个）、概念词60个（中国象征/外国象征各30个）。其中积极词汇比如聪明、伶俐、成功、高尚、强壮等30个；消极词汇比如愚蠢、丑陋、失败、讨厌、无能等30个。中国象征的词汇比如故宫、牡丹、京剧、长城、康熙等30个；外国象征的词汇比如神社、富士山、樱花、芭比、天皇等30个。两类属性词在愉悦度指标差异显著（p<0.001），在唤醒度和熟悉度指标上差异均不显著（p>0.05）。对象征词汇进行评定，中国象征和外国象征的正确率都达95%以上，两者在愉悦度、唤醒度和熟悉度指标上的差异均不显著（p>0.05）。

图片材料：图片材料（自然实体、社会、历史文化）60张，均出自百度图库。所有图片采用Photoshop CS5处理，背景为灰色背景，大小为800×600，像素为300 dpi。中国象征和外国象征图片的正确率都达95%以上，二者在愉悦度、唤醒度和熟悉度指标上的差异均不显著（p>0.05）。

2.3 设计与程序

研究包括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为文字测量；第二部分为图片测量。先请被试进行第一部分测试，休息五分钟后再进行第二部分测试。

两个IAT均包括七个基本步骤，具体程序见表1。第一步要求被试对属性词进行辨别归类做按键反应（“F”键或“J”键），即把属于积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F”键，把属于消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J”键；第二步要求被试对概念词进行辨别归类做按键反应（“F”键或“J”键），即把属于中国象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F”键，把属于外国象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J”键；接下来的第三步（练习）和第四步（测验）中，要对前两部分中所出现的所有刺激词，进行联合辨别，即把属于积极和中国象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F”键，把属于消极和外国象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J”键；第五步是第二步的相反任务，要求把属于外国象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F”键，把属于中国象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J”键；第六步（练习）和第七步（测验）是第三步和第四步的相反任务，即把积极的和外国象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F”键，把消极的和中国象征的刺激归为一类并按“J”键。

表 1 IAT测量的程序步骤

Table 1 Procedure of IAT

2.4 数据采集与分析

将第4和7 两个步骤的数据纳入计算，将长于3000 ms的反应时记为3000 ms，短于300 ms的反应时记为300 ms，错误率超过20%的被试数据予以剔除；然后对反应时进行自然对数转换；求两个测验阶段的反应时的均值；将不相容组和相容组的反应时之差作为内隐情感偏好的指标（ D）。计算出每个被试的D值，输入到SPSS22.0中进行统计分析。

3 结果

采用单样本t检验对文字材料和图片材料上个体的内隐情感偏好进行检验，结果显示，文字材料D值显著大于0（t（31）=3.92，p<0.001），图片材料D值显著大于0（t（31）=5.69，p<0.001），表明IAT效应显著，表现出显著的积极内隐联结（见表2）。

表 2 不同材料下的D值

Table 2 D value under different materials

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文字材料和图片材料上的IAT效应进行差异检验，结果显示，文字材料与图片材料之间的差异不显著，t（62）=0.77，p＞0.05，表明大学生对以文字和图片为载体的中国象征符号的内隐情感偏好是一致的。

4 讨论

已有研究表明人类情感包括外显情感（explicit affect）和内隐情感（implicit affect）两种表现形式。外显情感是在意识层面进行的情感加工过程及其主观体验，内隐情感是个体自动激活的对自身情感体验的认知表征，两种形式的情感具有不同的神经生理基础。外显情感在意识层面对个体产生影响，而内隐情感则在无意识层面影响个体的认知加工、动机方向以及行为选择[13]。

本研究采用内隐联想测验考察了大学生对中国象征符号的内隐偏好。根据D值的描述统计和单样本t检验可以看出：IAT测量的D值显著大于0，表明大学生对中国象征符号存在极其显著的、积极的内隐偏好。这一结果反映了大学生除具有外显的爱国情感体验外，还具有内隐的爱国情感反应。

心理学上的内化主要指将外部规则或者价值观内容转化成个体内心接受的过程。通过这一过程，个体会将这些规则和价值观转化为自己认同的，并整合到自我之中[14]。基于此，内隐爱国情感即爱国情感的内化主要指将个体接受到和感受到的祖国的自然风貌、人文实体以及经济与政治实体的教育、体验以及熏陶逐渐地转化为个体认同的对祖国的情感，并且这种情感已经融合在自我之中。本研究通过文字材料和图片材料均证实了大学生对中国象征符号具有显著的内隐情感偏好。

这种内隐的情感偏好可能并不完全表现在个体的主观意识中，但在一定的条件和情境下可能会被激活，从而引发爱国行为。比如，在国内可能并没有觉得自己很爱国，但是身处异国他乡，听到国歌、看到国旗时，却能激发强烈的爱国情感体验。总结这些现象，我们认为外显的爱国情感和内隐的爱国情感并不是一一对应的。本研究发现大学生群体存在显著的内隐爱国情感偏好，这提示我们，无论意识层面是否有爱国情感体验，大学生都已经将祖国的山川河流、经济政治、人文精神等内化为自己内在的情感认同和偏好。

综上所述，本研究发现大学生群体对中国象征符号存在显著的内隐偏好，表现出显著的情感和认同。从内隐情感偏好视角出发，可以帮助我们更深入、准确地了解大学生的爱国情感特征，也为青少年爱国主义教育提供了重要的参考。

基金项目

本研究得到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9JYB010）和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KYCX19_2046）的支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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