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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友制”教育思想是陶行知先生依据国情提出的改造中国师范教育的方案。它萌芽于中国师资匮乏、办学困难之时，根本目的是纠正“师范教育之流弊”，扭转传统师范教育之中理论学习与实践学习相分离，如“大书呆子教小书呆子”一般的局面。

1 “艺友制”教育思想的主要观点

1.1 “艺友制”的内涵

陶行知指出，“艺是艺术，友是朋友”[1]，“艺友制”就是“用朋友之道教人学做艺术或手艺”[1]。他认为，“学做教师有两种途径，一是从师，二是访友。跟真朋友操练比从师来的格外自然，格外有效力。”[1]要想成为优秀教师，最佳途径是和好教师做朋友。“凡用朋友之道教人学做教师，便是‘艺友制’师范教育。”[1]这说明“艺友制”首先要求艺友具有明确的职业意向，即有明确的想成为“好教师”、想跟随有经验的教师学习的强烈意愿。其次，“艺友制”倡导的是友好、平等、互助的关系。在艺友学习的过程中，与导师间形成亦师亦友的关系，在学习的过程中形成职业期待，维持艺友良好的情意状态。［2］

1.2 根本方法：教学做合一

“教学做合一”原为晓庄师范学校的校训，陶行知认为教学做合一是“艺友制”的根本方法。“事怎样教便怎样学，怎样学便怎样教，教的法子根据学的法子，学的法子根据做的法子。”[1]要求“先行先知的在做上教，后行后知的在做上学”，做到“共教共做共学”。[1]在陶行知看来，教学应该“在做上教，在做上学”。关于教和学的辩证关系，陶行知认为，“在做上教的是先生，在做上学的是学生，从先生对学生的关系说，做便是教；从学生对先生的关系说，做便是学。先生拿做来教，乃是真教；学生拿做来学，方是实学。”[3]他认为，“不在做上用工夫”[3]，教便不为教，学便不成学。这说明“艺友制”是务实的师范教育范式［2］，注重实践性知识的学习。学习者通过在教学实践中思考、在教学实践中学习，发展出教学实践所需的技能，掌握解决工作场所中相关问题的方法。

陶行知认为，真正的做“只是在劳力上劳心”[4]，需要“用心思去指挥力量”。“事事在劳力上劳心，便可得事物之真理”[4]，意即在工作的过程中思考，才能得出事物的真理。他认为，“把人间的劳心者、劳力者、劳心兼劳力者一齐化为在劳力上劳心的人，然后万物之真理都可一一探获，人间之阶级都可一一化除。”[4]这启发学习者在学习时需手脑并用，学会技艺的同时必须穷追其原理，掌握学习方法与原理，实现终身发展。

2 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职业能力的内涵

2019年，教育部为支持托育托幼社会服务事业的发展，增设幼儿保育专业，在2021年《职业教育专业目录（2021年）》中将之延续，并在2022年新修订的专业简介中明确幼儿保育专业主要的职业面向为保育师，涵盖幼儿保育、生活照护、幼儿安全健康照护以及幼儿早期发展支持等领域，详细说明幼儿保育专业培养目标为从事托幼园所幼儿保育、幼儿照护服务等工作的技术技能人才。2022年9月新修订的职业教育专业简介规定了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的主要能力要求(a)。

职业能力有多种划分维度[5]，德国学者将其分为专业能力、方法能力以及社会能力。专业能力与职业紧密相关，具有职业特殊性；方法能力是独立学习、获取新知识的能力；社会能力与社会交往有关。其中，方法能力与社会能力具备职业普遍性，它们能在不同职业间发生广泛的横向迁移。[6]按照德国学者的分类，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的职业能力如表1所示。

表 1 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的职业能力及具体描述

Table 1 Professional competencies and specific descriptions of students in early childhood care and education programs in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

3 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职业能力培养的困境

3.1 “壁炉现象”致使职业能力培养碎片化

产教融合、校企合作是中职发展的根本，校企双方能够在人才培养方面形成利益认同，校企以自主合作的方式共存，并融入工学结合、理实一体的理念。然而，在目前的校企合作实践中，幼儿园、托幼机构等企业与学校之间形成合作博弈的关系，导致出现双方义务不平衡、资源占有不对等的“壁炉现象”，校企双方权责模糊、企业主体投入欠缺，校企合作活力不足。学生难以获得真实的工作体验，直接导致学生能力培养的碎片化。只有深化校企合作，才能完善学生培养体系，因此传统的校企合作模式亟需变革。

3.2 教学做分离致使职业能力发展受限

陶行知“教学做合一”理念的最大贡献是有效解决了理论知识与实践脱节的问题。诚然，理论与实践是共生的关系，理论指导实践，实践形成理论。审视中职幼儿保育专业课程设置，虽然兼顾专业课程与实习实训，但在实践中经常割裂理论知识学习与实习实训。一般而言，高中前两年学生专注于理论知识学习，在高三学年集中进入托幼园所实习。理论学习与实践的割裂不符合学生知识的建构规律，必要的幼儿保育专业知识是建构学生职业能力的前提，而实践性知识的缺失无法帮助学生解决工作实践中可能遇到的问题。

3.3 教师实践性知识缺乏致使职业能力被忽视

首先，在幼儿保育专业的培养目标修订之后，由于多数专业课教师缺乏托幼园所工作的经验，实践性知识不足，自身知识结构尚待完善，加之企业兼职教师数量有限，难以切实有效地向学生传授幼儿保育相关的职业能力。其次，专业课教师尚未转变知识观，多数采用集中讲授的教学方式，难以创建理实一体化课堂。最后，教师评价方式单一，仍沿用传统的结果评价，这种评价方式忽视学生实践性知识的积累，对学生的评价简单量化为平时成绩与考试成绩的加成，而忽视了学生的发展性评价与职业能力的习得。[7]

4 艺友制教育思想对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职业能力培养的启示

“艺友制”教育思想秉持“教学做合一”的教学方法，启示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在培养学生职业能力时，应深入托幼园所，与托幼园所的导师“共教共做共学”，才能有效培养学生的综合职业能力。

4.1 关注专业情意，注重理实一体化教学

遵循“艺友制”教育思想对师范生培养的理念，需着重培养幼儿保育专业学生的专业情意。中职幼儿保育专业的学生即将从事保育师职业等，需要聚焦于学生的社会能力，培养学生的教育情怀。在课程设置的过程中进行理实一体化教学，无论是专业基础课还是专业核心课，都应体现理论知识的基础性，注重提升课程的实用性与操作性，以丰富的“做”来促进学生“学”。将理论知识学习与实习实训交叉进行，让学生有效掌握实践性知识，感受岗位的魅力，从而进一步提升专业情意，增强学生的职业认同感，提升职业能力培养的有效性。

4.2 深化校园合作，建构校园人才培养共同体

“艺友制”教育思想倡导艺友与导师“共教共做共学”，前提条件是两者均在工作的场域之中，将这一思想迁移至职业教育领域，与“在工作场所学习”[8]异曲同工。因此需深化校园之间的合作，建构校园人才培养共同体。积极推动托幼园所深度参与职业教育，跨越学校与幼儿园、早教机构等企业之间的界限，整合校内外教师资源，融通学生工作与学习的场域。参照“艺友制”的模式，在托幼园所中传授学生默会知识与经验知识，加强学生在托幼园所中的活动和互动，培养学生的幼儿保育、安全健康照护、早期发展支持等职业能力，也使其获得更多应对职业环境的能力。

4.3 “教学做合一”，提升实践能力

“教学做合一”的原则是对师范教育方法论的创新，有效解决了理论学习与实践脱节的问题，启发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在人才培养的过程中应增加实践性课程的比重。首先，彻底打破以学校为主要教学场域的传统观念，结合托幼园所的需求，开展教学设计与课程开发。其次，教师与学生“共教共学共做”，统一“教师的教”“学生的学”与“实践中的做”，能有效培养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的专业能力。第一，在课时分配上，需加大实践课的比例，兼顾理论课程与实践课程，并将重心偏向于实践课程，科学安排教育见习、顶岗实习；第二，在时间分配上，使理论课程与实践课程交替进行，让学生系统掌握保育师的工作知识。

4.4 打造“双师型”师资队伍

“双师型”教师是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职业能力培养的关键，教师在教学中向学生传授婴幼儿照护等技术要领并亲身示范，通过知识传授与实践操作相结合，引导学生适应职业角色。因此，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应着力打造专兼结合、素质优良的师资队伍。一是建设专职教师队伍。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应完善相关的制度，鼓励专业课教师深入托幼园所开展实践，积累专职教师的实践性知识。二是教师来源多元化，中职应积极引入幼儿园园长与优秀教师从教。三是建设高水平兼职教师队伍，积极引入兼职教师，帮助学生内化理论知识，认同幼儿保育专业。

4.5 立体评价，提高技能型人才培养质量

评价有助于了解学生职业能力的发展状况，帮助教师不断优化学生职业能力的培养流程，不断提升学生专业能力。通过立体评价，可以分析学生是否掌握托幼园所中的新知识、新方法与新工艺。教师在对学生进行评价时应注重以“能力为重”作为原则。注重多元主体参与评价，进行多维内容评价，遵循量化指标与质性评价相结合的评价方式，构建科学客观的评价指标体系，分别针对学生的专业能力、方法能力及社会能力进行评价，以其整合结果作为学生的综合能力。[9]

总之，“艺友制”教育思想强调师生之间的平等关系，重视学生实践性知识的积累，注重在工作场景中学习，注重艺友的终身发展。借鉴“艺友制”教育思想，有助于中职幼儿保育专业学生职业能力的培养，也为强化职业教育的社会服务职能贡献力量。

参考文献

[1] 董宝良．陶行知教育论著选［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5：223-226．

[2] 徐廷福，王益聪．陶行知“艺友制”师范教育模式及其当代价值［J］．韶关学院学报，2012，33（9）：150-154．

[3] 董宝良．陶行知教育论著选［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5：216-218．

[4] 董宝良．陶行知教育论著选［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5：219-221．

[5] 赵志群．职业能力研究的新进展［J］．职业技术教育，2013，34（10）：5-11．

[6] 姜大源．当代德国职业教育主流教学思想研究——理论、实践与创新［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7：95-96．

[7] 武云娇．陶行知“艺友制”教育思想对中职院校学前教育艺术领域教学的指导价值［J］．职业，2021（23）：27-29．

[8] 陈建华，高倩．工作场所：作为一种学习环境的理论思考［J］．职业技术教育，2015，36（25）：27-30．

[9] 马力，曹雨清．高职院校“双师型”教师立体评价研究［J］．教育与职业，2022，4（4）：8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