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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亲家庭是指由于丧偶、离异、分居等因素导致由母亲或父亲独自承担抚养孩子责任的家庭。单亲家庭由于部分家庭环境被剥夺、父母性别角色缺失,与双亲家庭相比,单亲家庭的大学生应更容易出现心理方面的问题。随着社会经济发展进入快车道,社会生活节奏不断加快,竞争日益激烈,社会处于转型期,人们的观念也不断发生变化,离婚率、意外事件死亡率等也越来越高,导致单亲家庭大学生不断增加。单亲家庭大学生作为大学生中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的心理健康状况如何?与双亲家庭大学生相比有何特点?单亲家庭大学生缺失父爱或母爱,特殊的成长环境使其社会支持系统不同于双亲家庭大学生,那么单亲家庭大学生社会支持与心理健康关系如何?为探讨这些问题,课题组于2019年11—12月对广西某高校单亲家庭大一学生社会支持与心理健康关系进行了调查研究,以便为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工作提供有益的参考。
广西某高校大一学生600名,单亲家庭大学生300名,双亲家庭大学生300名。单双亲家庭大学生都是非有留守经历大学生,非残疾大学生,非孤儿大学生。
采用分层随机抽样方法,从广西某高校大一学生中分层随机抽取600名大学生为研究对象。
使用瑞格心理软件测评系统进行网络问卷调查,调查问卷包括:①症状自评量表(Self-reporting Inventory,SCL-90)[1],该量表由90个条目组成,包括躯体化、强迫、人际关系敏感、抑郁、焦虑、敌对、恐怖、偏执及精神病性9个因子。每个条目采用1~5分5级评分制,任一因子分值或总均分≥3分表示有中等程度以上的心理健康问题。在本研究中Cronbach’s α总系数为0.89。②修订后的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简写SSRS)[1],该量表为自评量表,共10个条目,包括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对社会支持利用度3个维度。客观支持是指客观的、可见的或实际的支持,包括物质上的直接支援,社会网络、团体关系的存在和参与等;主观支持是指个体在社会中受尊重、被支持、被理解的情感体验;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是指个体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存在的差异。为了与大学生的实际情况相符合,本研究对量表中的一些条目进行了适当的修订[2]。本研究中,总量表及3个分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分别为0.90、0.85、0.83、0.83。
采用Epi Data 3.0软件建立数据库,运用SPSS 26.0软件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相关分析及多重回归分析。
共调查600人,获得有效问卷576例,有效率93.8%。单亲家庭大学生273人,其中,男生79人,女生194人,汉族129人,壮族127人,其他少数民族17人,来自农村学生205人,来自县城及以上城市学生68人。双亲家庭大学生290人,其中,男生133人,女生157人,汉族139人,壮族133人,其他少数民族18人,来自农村学生247人,来自县城及以上城市学生43人。年龄18-22岁,平均年龄(19±0.9)岁。
单亲家庭大学生在人际关系敏感、恐怖两个因子上的得分均低于双亲家庭大学生且差异性显著(p<0.05或0.01),其他因子得分和总均分与双亲家庭大学生相比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1。
表 1 单亲家庭大学生与双亲家庭大学生SCL-90各因子及总分比较(M±SD)
Table 1 Comparison of SCL-90 factors and total score between single-parent family college students and two-parent family college students
组别 |
躯体化 |
强迫症状 |
人际关系敏感 |
抑郁 |
焦虑 |
敌对 |
恐怖 |
偏执 |
精神病性 |
其他 |
总均分 |
单亲家庭大学生 |
1.210± |
1.572± |
1.378± |
1.282± |
1.290± |
1.251± |
1.202± |
1.257± |
1.264± |
1.293± |
1.299± |
(n=273) |
0.347 |
0.421 |
0.406 |
0.373 |
0.335 |
0.332 |
0.017 |
0.314 |
0.306 |
0.338 |
0.273 |
双亲家庭大学生 |
1.172± |
1.607± |
1.463± |
1.313± |
1.340± |
1.279± |
1.286± |
1.303± |
1.300± |
1.319± |
1.344± |
(n=290) |
0.253 |
0.530 |
0.526 |
0.429 |
0.442 |
0.414 |
0.442 |
0.428 |
0.274 |
0.409 |
0.383 |
t值 |
1.451 |
-0.873 |
-2.13 |
-0.932 |
-1.449 |
-0.895 |
-2.675 |
-1.461 |
-1.153 |
-0.835 |
-1.578 |
p值 |
>0.05 |
>0.05 |
<0.05 |
>0.05 |
>0.05 |
>0.05 |
<0.01 |
>0.05 |
>0.05 |
>0.05 |
>0.05 |
单亲家庭大学生主观支持维度得分低于双亲家庭大学生且差异显著(p<0.05),客观支持维度、对支持的利用度维度和总积分虽然亦低于双亲家庭大学生,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2。
表 2 单亲家庭大学生与双亲家庭大学生SSRS各因子及总分比较(M±SD)
Table 2 Comparison of SSRS factors and total score between single-parent family college students and two-parent family college students
组别 |
客观支持分 |
主观支持分 |
对支持的利用度 |
总积分 |
单亲家庭大学生(n=273) |
15.626±3.207 |
24.713±4.342 |
8.604±1.930 |
48.945±7.177 |
双亲家庭大学生(n=290) |
15.438±3.424 |
25.483±4.436 |
8.838±2.051 |
49.759±8.049 |
t值 |
0.673 |
-2.077 |
-1.392 |
-1.267 |
p值 |
>0.05 |
<0.05 |
>0.05 |
>0.05 |
单亲大学生的客观支持因子、主观支持因子和总积分与SCL-90各因子间呈显著负相关(r=-0.375~-0.028,p<0.01);对支持的利用度因子与SCL-90中的躯体化因子和恐怖因子相关不显著,与其它因子呈显著负相关(p<0.01或p<0.05)。见表3。
表 3 单亲家庭大学生社会支持与SCL-90各因子及总分之间的关系(r)
Table 3 Relationship between social support of single-parent family college students and various factors and total scores of SCL-90(r)
因子 |
躯体化 |
强迫症状 |
人际关系敏感 |
抑郁 |
焦虑 |
敌对 |
恐怖 |
偏执 |
精神病性 |
其它 |
总均分 |
客观支持 |
-0.247** |
-0.289** |
-0.028** |
-0.253** |
-0.229** |
-0.190** |
-0.201** |
-0.213** |
-0.239** |
-0.285** |
-0.307** |
主观支持 |
-0.208** |
-0.282** |
-0.255** |
-0.305** |
-0.212** |
-0.196** |
-0.203** |
-0.243** |
-0.227** |
-0.171** |
-0.296** |
对支持的 利用度 |
-0.099 |
-0.197** |
-0.201** |
-0.260** |
-0.145* |
-0.140* |
-0.102 |
-0.199** |
-0.204** |
-0.140* |
-0.221** |
总积分 |
-0.263** |
-0.353** |
-0.332** |
-0.367** |
-0.270** |
-0.241** |
-0.240** |
-0.296** |
-0.299** |
-0.269** |
-0.375** |
注:*p<0.05,**p<0.01。
以社会支持各因子为自变量,SCL-90总分为因变量,进行逐步多重线性回归分析。变量剔除和选入的检验标准分别为0.1和0.05。结果客观支持、对支持的利用度和总积分3个变量进入回归方程,主观支持因子被删除,进入回归模型的三个因子按预测作用大小依次为:总积分、对支持的利用度和客观支持,其中“总积分”变量的标准化偏回归系数的绝对值最大,且显著性检验结果显著,是最重要的预测变量;其次是“对支持的利用度”,显著性检验结果亦显著;“客观支持”变量虽然也进入了回归模型,但显著性检验结果不显著,对回归模型的作用有限。回归模型可以解释因变量总变异的16.6%。见表4。
表 4 单亲家庭大学生社会支持各因子与SCL-90总分之间的多重回归分析
Table 4 Multiple regression analysis between the factors of social support of single-parent families and the total score of SCL-90
回归模型 |
变量名称 |
偏回归系数 |
标准误 |
标准化回归系数(Beta) |
t值 |
R |
R2 |
1 |
客观支持 |
0.074 |
0.962 |
0.019 |
-1.249 |
-0.407 |
0.166 |
对支持的利用度 |
-0.156 |
1.315 |
-0.209 |
-2.670** |
|||
总积分 |
-0.153 |
0.513 |
-0.314 |
-2.618** |
注:**p<0.01。
本研究显示,单亲家庭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并不比双亲家庭大学生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还优于双亲家庭大学生。比如,本研究就显示单亲家庭大学生在“人际关系敏感”和“恐怖”两个因子上的得分就少于双亲家庭大学生,并且差异显著,与张盛男等[3](2014)研究得出的“单亲家庭大学生的心理问题与非单亲家庭大学生存在的心理问题无明显差异”基本一致,与以往多数研究得出不同的结果。刘媛等(2011)研究得出单亲大学生更容易出现心理问题。有意思的是本研究与姚斌等[4](2004)和何杏桃等[5](2010)的研究在“人际关系敏感”和“恐怖”两个因子上基本吻合,但在其他因子上结论刚好相反。为什么部分研究一致得出单亲家庭大学生“人际关系敏感”和“恐怖”两个因子得分没有差异或优于双亲家庭大学生呢?究其原因,本研究认为,单亲家庭大学生家庭关系比较单一,要么是母女或母子关系,要么是父子或父女关系,家庭矛盾比较少;而双亲家庭大学生,既包含母女或母子关系、父子或父女关系,还包含夫妻关系。由于社会竞争激烈,家庭生活矛盾,夫妻矛盾等各方面的原因,家庭人际关系相对比单亲家庭大学生复杂,造成双亲家庭大学生在家庭生活中既要处理与父或母的关系,也要面对父母之间的关系,若父母双方关系不合,处理起来就会更加小心翼翼,长期下去,造成双亲家庭大学生对人际关系就会比较敏感。与之类似,家庭关系的复杂,家庭矛盾的冲突,也会导致双亲家庭大学生“恐怖”因子得分较高。
本研究表明,单亲家庭大学生和双亲家庭大学生在“客观支持度”“对支持的利用度”和“总积分”上无显著差异,但在“主观支持度”差异显著,单亲家庭大学生上体验(感受)到的受尊重或被理解的满意度低于双亲家庭大学生。原因首先是由于单亲家庭大学生亲缘关系的非正常断裂,单亲家庭大学生潜意识里会和双亲家庭大学生进行比较,在心理上产生受忽视不被理解不被尊重的心理体验。其次是受社会上关于单亲家庭的一些片面的夸大宣传的影响。虽然单亲家庭大学生也得到了很好的关爱和帮助,但一些片面的宣传也会成为单亲家庭大学生心理上挥之不去的阴影。因此,对于单亲家庭大学生和双亲家庭大学生谁受到的社会支持比较全面,不能一概而论,要一分为二地看问题,要具体学生具体分析,要注意区分个体差异、成长环境差异等。
本研究表明,社会支持各因子与SCL-90各因子(除躯体化和恐怖因子外)之间存在显著负相关关系。多重线性回归模型也显示,社会支持总积分是预测心理健康最重要的变量,其次是对支持的利用度。这就表明社会支持系统是影响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单亲家庭大学生虽然缺少父爱或母爱,但只要社会支持系统在整体上是健全的,就不会影响单亲家庭大学生的心理健康。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单亲家庭大学生只要充分利用现有的社会支持系统,也能保持比较好的健康的心理状态。只要家庭、社会、学校等社会支持系统充分发挥作用,及时、恰当地关心、关爱单亲家庭大学生,单亲家庭大学生充分利用社会支持系统,单亲家庭大学生享有一个健康、快乐的心情,保持健康的心态是容易做到的。
(1)单亲家庭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和双亲家庭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无显著差异。
(2)社会支持总积分是预测单亲家庭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最重要的变量,其次是对支持的利用度,社会支持系统是影响单亲家庭大学生心理健康水平的重要因素。
[1] 汪向东,王希林,马弘.心理卫生评定量表手册[M].北京:中国心理卫生杂志社,1999.
[2] 贺斌.贫困生社会支持、应对方式与心理健康关系[J].中国公共卫生,2012,28(3):405-407.
[3] 张盛男,焦宏,孙琳.医学院校单亲大学生心理健康状态分析[J].河北北方学院学报,2014(5):91-93.
[4] 姚斌,汪勇,王挺.大学生心理健康状况及影响因素的比较分析[J].西安交通大学学报(医学版),2004,25(2):201-204.
[5] 何杏桃,邹文华.大学生心理社会因素与应付方式的相关研究[J].中国民康医学,2010,22(16):2067-20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