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北京理工大学心理健康教育与咨询中心,北京; 2.清华大学心理学系,北京
意义管理理论(meaning management theory),简称MMT,是存在积极心理学中的核心概念。意义管理就是管理我们的内在生活,即我们感受,愿望,感知、思想,我们内心的声音和秘密的向往,以及我们意识中的波澜起伏。意义管理的目标就是去管理我们所有的恐惧和希望,记忆和梦想,爱和恨,信任与怀疑,庆祝与辞谢,与事件和人们相关的各种意义。该理论以这样的方式帮助个体在遇到挫折、困苦和面对死亡的过程中找寻到快乐,希望,意义,并保持平和的心态(Batthyany,Guttman,2006)[1]。根据Wong意义管理理论,MMT理论由三大部分构成,生命意义管理包括生命意义感(生命意义寻求、生命意义拥有)与生命意义重构[2]三因素。而目前对于意义管理理论部分尚没有科学的量表。Steger(2006)编制的生命意义感问卷,在中国大学生群体中有着较高的信效度和适应性[3],其中的两维度为生命意义拥有、生命意义寻求,与生命意义管理中生命意义寻求、生命意义拥有有着同样的概念,因此在该两因素的基础上,根据MMT理论,加入第三个维度:生命意义重构,增加并编制针对生命意义重构的题目,从而形成意义管理理论的测量问卷。经修订的中文意义管理问卷得到加拿大意义管理理论的提出者Paul.Wong的认可。
在清华大学、北京交通大学、南京技术职业学院进行方便抽样,考虑到文理科和年级交叉问题,选择公共必修的大课堂进行问卷发放,实际发放问卷210份,当场回收问卷182份,有效问卷170份。
采用Steger(2006)编制的生命意义感量表(the meaning in life questionnaire,MLQ),共10个条目,分为2个分量表:(1)生命意义拥有,含5个条目,如“我明白自己生活的意义”;(2)生命意义寻求,含5个条目,如“我总在尝试找寻自己生活的目的”。每个条目1~7点评分。Steger等原作者在大学生样本中验证了其内部一致性、重测信度和结构效度,并通过多质多法矩阵验证了聚合效度和区分效度[4]。
效标效度测量问卷:本项研究参考已有的实证研究的结果[5,6]及Steger[7]原始量表的效标变量,应用其中的部分因素作为修订后问卷的效标效度。
包含20个条目的形容词,分为2个因素:正性情绪(如感兴趣的)和负性情绪(如愧疚的)。采用1(极之轻微或完全没有)-5(极之多)点评分。在本研究中2个因素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分别为0.183和0.186。
采用ED.Diener等人(1985)编制的“生活满意度量表”(satisfaction with life scale,简称SLS)[3],此量表包括5个项目,采用7点计分法,选项从1(非常不同意)到7(非常同意),分数越高,满意度越高。内部一致性新都是0.84,国内外已有研究应用中均表明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和效度。
由舒良编制,量表共有20个条目,量表采用7点计分法,选项从1(没有出现)到7(总是出现),得分越高,代表抑郁倾向越高。
由Rosenberg1965年编制。共十个条目。分四级评分。选项从1(非常符合)到4(非常不符合),分值越低,自尊程度越高。
根据Wong意义管理理论,MMT理论由三大部分构成。管理意义寻求、管理意义拥有、管理意义重构[1]。Steger(2006)编制的生命意义感问卷,在中国大学生群体中有着较高的信效度和适应性 ,因此在其两维度(生命意义拥有、生命意义寻求)的基础上,研究者根据MMT理论,加入第三个维度:生命意义重构。根据MMT理论,抽取管理意义重构中的核心内容和定义,编制8道测量生命意义重构的初测试题。
SPSS16.0 进行项目分析和探索性因素分析,采用AMOS17.0进行验证性因素分析
首先将由18道题目组成的修订后的生命意义感问卷和其他测量工具施测于178位大学生,收集数据进行统计分析。
采用SPSS13.0统计软件对第一次测试数据进行统计分析,受试者在每一题目的得分与总分的相关越高,表示该题目所测量的内涵与整份量表所测量的内涵越一致。题目与量表总分的相关应在0.3~0.8之间,在本研究中将全部18道题进行与总分的相关统计,均符合这一条件,保留全部18道题。
变量间的相关性是进行因素分析的先决条件(余建英,何旭宏,2003)[13],变量间的相关特点用Bartlett球型检验,需到达显著;而KMO系数规定:KMO系数在0.9以上非常适合于作因素分析,在0.80~0.90之间为比较适合作因素分析,在0.70~0.80之间为可以作因素分析,在0.6~0.7之间为一般,但在0.6以下则不适合作因素分析。
对初测问卷的18个项目进行Bartlett’s球形检验,其值为1556.231,显著性水平为0.000;KMO=0.873,说明数据适合进行因素分析。选用主成分分析法,本研究取特征值大于1作为截取因素的标准,生成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有3个。三因素共解释61.273%的总方差。
根据以下标准来选择项目组成正式问卷。根据因素分析理论,项目的负荷表示公共因素与该项目的相关,项目在某个因素上的负荷越大,表明该项目与因素的关系越密切;若项目在因素上的负荷很小,则说明该项目不能反映出该因素所代表的心理特征。并且,一个题项在两个或两个以上因素上的负荷均高且负荷值近似,这样的条目应剔除。因素分析的原则是逐步删除载荷小于0.4 的项目、双负载或者多负载情况严重的项目,以及维度归属与原先设想不一致,且无法解释的项目。每删除一个项目都重新进行因素分析。由于第二题(我的世界观和核心价值随着我的成长变得更加有意义)对于三个因素的贡献值分别为(0.388、0.363、0.363),贡献均等,且载荷小于0.4,故将其删除,除此之外,第十二题由于在两因素贡献分别为0.521和0.535,出现双负载情况,故也将其删除,最后保留16个条目,重新进行因素分析(见表1)。进行Bartlett’s球形检验,其值为1642,显著性水平为0.000;KMO=0.854,说明数据适合进行因素分析,三因素共解释63.404%的总方差。结合特征值、方差解释率和碎石图(见图1)。
表1 生命意义感量表修订版中文版的项目及因素载荷
Table 1 Items and factors load of the revised Chinese version of the meaning of life scale Rotated Component Matrixa
Component |
|||
因素2 |
因素1 |
因素3 |
|
曾经的体验和经历帮我重新找到了令人满意的生活目标 |
0.88 |
0.01 |
0.15 |
经历岁月荏苒,我重新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
0.863 |
0.011 |
0.096 |
我无法从过去的经历中重新认识生命的意义 |
0.806 |
0.093 |
0.229 |
以前的生活经历让我有了更加清晰的生活目标 |
0.761 |
0.224 |
0.141 |
相比以前,我从多种资源信息途径中找到了更适合我的生活目标 |
0.617 |
0.332 |
0.251 |
我从他人的经历中学到了如何使自己生活得更有意义 |
0.583 |
0.25 |
0.313 |
我明白我生命的意义 |
0.092 |
0.836 |
-0.018 |
我已经发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生活目标 |
0.034 |
0.833 |
0.044 |
我很清楚地知道什么令我的生命有意义 |
0.042 |
0.814 |
0.058 |
我的生活有一个清晰的目标 |
0.213 |
0.809 |
-0.078 |
我的生命没有清晰的目标 |
0.224 |
0.614 |
-0.167 |
我正在寻找一些能令我的生命有意义的事情 |
0.154 |
0.094 |
0.777 |
我正在寻找我生命的意义 |
0.248 |
-0.249 |
0.738 |
我总是盼望找到我的生活目标 |
0.036 |
-0.136 |
0.736 |
我正在为我的生命寻找一个目标或使命 |
0.336 |
-0.099 |
0.686 |
我总是寻找一些能让我的生命更有意义的事情 |
0.216 |
0.309 |
0.588 |
图1 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碎石图
Figure 1 Scree plot of exploratory factor analysis
直观分析,确定三因素模型的合理性。因素一被命名为生命意义拥有感,即高分表明被试感觉对自己的生命有丰富的体验,认为自己的存在富有意义、目的和理由。因素二被命名为生命意义寻求感,即高分代表被试正在努力寻找自己存在的理由或生命的意义。因素三被命名为生命意义重构感。即高分代表被试正在积极重建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标。
使用内部一致性系数考察生命意义感问卷中文修订版的信度,结果总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854,生命意义拥有感分量表、生命意义寻求感分量表和生命意义重构感分量表的α系数分别为0.857、0.792和0.886。
2.2.3.1 效标关联效度
本文选取多个变量作为量表的外部效标,结果显示生命意义拥有感与生活满意度、自尊、积极情绪呈正相关,与抑郁、消极情绪呈负相关。生命意义寻求感与自尊、积极情绪呈正相关;生命意义重构感与生活满意度、自尊、积极情绪呈正相关(见表2)。
表2 各效标与修订后的生命意义感问卷三因素的相关分析
Table 2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the three factors of the revised meaning of life questionnaire and each criterions
总体生命意义感 |
意义拥有感 |
意义追寻感 |
意义重构感 |
||
生命意义感 |
皮尔森系数 |
1 |
0.628** |
0.616** |
0.905** |
意义拥有感 |
皮尔森系数 |
0.628** |
1 |
-0.012 |
0.383*** |
意义追寻感 |
皮尔森系数 |
0.616** |
-0.012 |
1 |
0.470** |
意义重构感 |
皮尔森系数 |
0.905** |
0.383** |
0.470** |
1 |
生活满意度 |
皮尔森系数 |
0.314** |
0.365** |
0.129 |
0.206** |
抑郁 |
皮尔森系数 |
-0.184** |
-0.282** |
0.005 |
-0.12 |
自尊 |
皮尔森系数 |
-0.417** |
-0.403** |
-0.233** |
-0.294** |
积极情绪 |
皮尔森系数 |
0.389** |
0.308** |
0.204** |
0.328** |
消极情绪 |
皮尔森系数 |
0.001 |
-0.158* |
0.083 |
0.062 |
2.2.3.2 内容效度
本问卷的条目来源于文献综述,参考国内外相关文献对生命意义感的论述,并参考国内外相关的生命意义感测量量表中的条目,根据定义和建立的生命意义感结构构想来撰写题目。并请有关专家(包括心理学教授、心理学博士研究生和硕士研究生)对预试问卷的21个条目进行评定,经反复修改后形成18个条目的预试问卷。从而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问卷的项目能够反映大学生生命意义感的实际情况。因此,本问卷具有较好的内容效度。
为了进一步验证问卷三因子结构的合理性,本研究采用极大似然估计(ML)在AMOS17.0上进行了验证性因素分析(CFA)。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显示,各项目在所属因子上的因素负荷在0.55~0.87之间,量表三因子结构与数据拟合较好,各拟合指标见表3。
表3 验证性因素分析各拟合指标
Table 1 Fit indexes of the 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χ2 |
df |
χ2/df |
NFI |
CFI |
GFI |
AGFI |
RMSEA |
79.68 |
32 |
2.34 |
0.93 |
0.923 |
0.934 |
0.906 |
0.08 |
结果显示各项拟合指标基本达到建议值。
本次编制与修订后的意义管理问卷共计有16个条目,采用探索性因素分析和验证性因素分析结果表明三因素结构,即生命意义拥有感、生命意义寻求感、生命意义重构感之间具有较好的稳定性。总量表与三个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均在0.75以上,具有良好的信度。通过三个分量表与效标因素的相关分析,结果显示生命意义拥有感与生命态度、生活满意度、自尊、积极情绪呈正相关,而与抑郁、消极情绪呈负相关。这说明意义拥有感与多项影响心理健康的因素都存在着显著的相关关系,生命拥有感越感,积极情绪就会越高,自尊水平也会越高,生命态度越积极,与此同时,其抑郁程度就越低,消极情绪相对越少。研究也显示生命意义寻求感与生命态度、自尊、积极情绪呈正相关,且与抑郁存在着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即生命意义寻求感越高,其生命态度越积极,自尊水平越高,积极情绪也会越高,但其与抑郁程度和消极情绪并无显著的负相关,Frank 的生命意义理论认为缺乏存在的意义感会促使人在生活中寻找意义,这种寻求过程可能使人焦虑沮丧[14],而此研究也印证了国内生命意义感修订版[3]的结论,说明寻求意义感未必会引发消极情绪,也有可能与积极心理变量存在着正相关;生命意义重构感与生命态度、生活满意度、自尊、积极情绪呈正相关,而与抑郁、消极情绪无显著的负相关。这说明生命意义重构感越高,生命态度越积极,生活满意度水平越高,自尊水平越高,积极情绪越高,但这并不代表着生命意义重构感低,负性情绪越强烈,一种可能的解释是个体充分享受当下的状态,拥有强烈的生命意义感,而无需去重新发现,建构生命意义。
在三个分量表之间的关系上,生命意义拥有感和生命意义寻求感之间无显著的相关关系,此结果证明了生命意义感量表中文修订版中的研究结果,这说明已经获得意义感与在生活中找寻意义的状态之间是相对独立的;而生命意义重构感与生命意义拥有感和生命意义寻求感都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这正是符合了意义管理理论中对于生命意义重构感的定义,人们需要在生命意义再拥有和生命意义再寻求的过程中,不断发现,探索,最终实现生命意义的重构。
本研究的遗憾在于,由于数据取样难度的原因,收取数据正值期末,难以对同一批被试再次施测,故本研究没能获得重测信度,需在后续研究中不断完善。
本研究编制与修订的意义管理问卷可以作为国内大学生生命意义管理程度的测量工具,具有良好的信效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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