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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引言

道德判断是对行为是非好坏的判断[1]，理解这一判断的常见框架包括理性模型[2]、社会直觉模型[3]与双加工模型[4]。此外，还有研究者从进化心理学的视角分析了道德判断的起源，认为道德因素有助于某些群体在群际竞争中胜出，而同情心被认为在其中扮演了主要作用［5］。这类道德性的利他行为也在其他进化心理学理论中得到了关注，比如亲缘选择[6]、互惠利他[7]和行为免疫系统[8]。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最近的一项理论中，道德判断被认为有助于个体在面对其他人的争端时选择其中一方，以协调矛盾[9]。面对冲突，观察者通常使用两种策略：“见风使舵”，即选择争斗中占优势的一方；“偏私”，即根据与争端双方原先的关系，在其中选择亲人、朋友或是群体内成员。研究表明，人们偏爱内群体成员，对外群体成员充满了歧视和偏见。Sierksma ，Thijs和Verkuyten使用多页插图，让儿童评价拒绝帮助的行为。结果发现，强烈认同内群体的儿童将外群体成员拒绝帮助内群体成员的行为评价得更不道德，而对内群体成员不帮助外群体成员则持宽容态度[10]。

除此之外，道德两难范式得出了相似结论：当站在自身视角时，个体更倾向于做出功利主义选择，为他人决策时则更多地考虑道德原则[11]。可见人际交往时，个体对自己的不道德行为更宽容，对他人更为严苛，表现出道德判断的双重标准[12]。双重标准意味着，道德判断受到了人际关系影响：假如肇事者是自己，那么人们的判断标准较宽松，反之则更严格。

目前对人际关系如何影响道德判断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两方面：社会联结及亲疏关系。社会联结是一种个体与周围世界亲密度的自我觉察关系图式，它的形成以社会关系远近（如父母、同伴、陌生人）中的经验集合为基础。有研究指出，提升社会联结会强化个体的功利性道德判断[13]。而在涉及关亲疏关系的研究中，有研究者借助电车难题范式，Bleskerechek，Nelson，Baker，Remiker和Brandt发现，被试倾向于保全遗传关联度更高的亲人。同时，当假想生命年龄更小，或是目前的配偶，被试更不愿意牺牲他们来换取另外五人的生命[14]。

但正如颜志雄所述，以往研究对关系亲疏的定义模糊［15］，虽然亲属关系是亲疏程度的集中体现，但亲疏关系又不仅限于此。比如朋友，通常被认为在亲疏关系中位于亲人与陌生人之间的中间地位。可以往的研究者在进行亲疏关系相关研究时，却经常忽略亲人、陌生人之外的关系。除了血缘关系，显然还有其他因素发挥重要作用。而上文所提到的社会联结概念过大，缺乏明确定义，相关实验时也一般采用有或无的方式进行。

在这样的背景下，有学者指出，所有社会关系（朋友、配偶与亲属）中的共享、帮助与牺牲，都以情感亲密为中介。情感亲密是一种关注、信任、关心另一个体，并享受与个体关系的感受[16]，是朋友关系中最关键的因素，而亲属与配偶之间的关系略微复杂一些，无法完全以情感亲密解释[17]。Korchmaros和Kenny的研究发现，基因关联通过情感亲密对道德（利他）行为产生影响，情感亲密是激发偏私的近端心理机制[18]。人们通常花费更少的时间去与高情感亲密者维持联系，而会在低情感亲密者身上做出更多维系关系的努力。跟朋友相比，这种情感亲密效应在亲属之间更突出[19]。

综上，我们认为，情感亲密是人际关系中对道德判断产生影响的重要因素。本研究主要探讨，人际关系对道德判断影响的背后是否存在情感亲密这一因素，以及人际关系对道德判断的影响是否存在一个边界。假设如下：情感亲密影响道德判断，人们倾向于宽容对待高亲密者，严苛对待低亲密者；但这种影响存在边界，当道德情境特征所引起的心理冲突过大，无法与社会赞许相平衡时，情感亲密的影响消失。

2 研究一

道德两难是道德判断的研究经常采用的范式，其中一种常见的场景是电车难题（trolley problem），其另一个经典变式是天桥难题（footbridge problem）[20]。电车与天桥难题之间道德判断的差异是近年来研究的热点之一，因为它们带来的结果事实上一样，无非是 1 人死亡，5 人存活，但两者却引起了截然不同的道德判断。双效果原则（Doctrine of Double Effect，DDE）认为，电车难题与天桥难题的区别在于，电车情境中，按下开关导致的死亡是为拯救五人产生的副作用；而天桥情境中，推下胖子则是作为拯救五人的手段。将伤害作为手段使用，大多数人都难以接受[20]。相对来说，道德情境所带来的冲突越大（天桥情境），做出道德判断的心理也就越复杂。

研究1的目的是探索亲人、朋友、陌生人关系对道德两难情境中道德判断的影响，着重关注不同关系情感亲密的差异，是否与道德判断的差异相对应。研究假设如下：情感亲密程度：亲人 > 朋友> 陌生人；相较于电车难题中的功利主义行为，对天桥难题中功利主义行为的道德判断更为严苛；电车难题中情感亲密对道德判断的影响，严苛程度排序为：陌生人>朋友>亲人；在天桥难题中，关系对道德判断的影响可能消失。

2.1 方法

2.1.1 实验设计

3（关系：亲人、朋友、陌生人）×2（道德情境：电车难题、天桥难题）混合实验设计，其中关系为组间因素，道德情境为组内因素，因变量是道德程度评定。

2.1.2 被试

通过网络平台进行被试招募，共招募被试142名，除去无效被试35名（填答时间少于300s，或者全部问题为一个答案），共得到107名有效被试，年龄介于18岁到45岁（M=24.81，SD=4.18）之间。其中，男性51名，女性56名。亲人组35人，朋友组32人，陌生人组40人。

2.1.3 工具

电车难题：今天阳光明媚，你决定去外面转转。你所居住的城镇铁轨纵横，当你散步时，一辆电车从你身后驶来，你急忙离开了轨道。可是随着电车的接近，你听到了恐慌的声音——五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正在呼喊救命。你注意到电车的刹车已经失灵，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不加干预，电车即将撞毁，车上的乘客也将死亡。

你发现你所站的地方，靠近一条侧道，这条侧道通往一个沙坑，可以减缓电车撞毁带来的伤害，救下五个乘客。但是这条侧道上，有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在散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电车出了故障。

这时电车运行的方向转变，电车开往侧道，五个乘客获救了，但是那个在侧道上散步的年轻人死了。你发现，按下转换轨道开关的，是你的妈妈/你的朋友/一个陌生人。

天桥难题：今天阳光明媚，你决定去外面转转。你所居住的城镇铁轨纵横，当你在人行天桥上散步时，一辆电车从远处驶来。随着电车的接近，你听到了恐慌的声音——五个与你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正在呼喊救命。你注意到电车的刹车已经失灵，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如果不加干预，电车即将撞毁，车上的乘客也将死亡。

你发现身旁站着一个和你年纪相仿的胖子，这个胖子足够大，可以减缓电车撞毁带来的伤害，救下五个乘客。但是这个胖子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电车出了故障。

这时胖子摔下了人行天桥，电车减速，五个乘客获救了，但是摔下天桥的胖子死了。你发现，推下胖子的，是你的妈妈/你的朋友/一个陌生人。

2.1.4 程序

研究通过网上调查进行。要求被试在安静的环境中认真阅读故事，充分理解后，被试需要对行为人的道德程度进行判断，共包括9个题目，比如“你认为你的妈妈按下转换开关的道德/不道德程度。”“你觉得你的妈妈应该为侧道上年轻人的死亡承担责任吗？”均为1-6，6点评分。

情感亲密是对另一个体的关心、信任与喜欢，并且你能从与他/她的相处中获得愉快体验。说明何为情感亲密之后，被试会要求填答如下问题：“你觉得你和你的妈妈的情感亲密度如何？”1非常不亲密 - 7非常亲密。

阅读故事并回答相关问题之后，被试需要提供性别、年龄、职业等个人信息。实验后，研究者与被试简短交谈，询问其对故事的理解，以及在阅读故事中的感受，以确保被试准确地理解了故事内容。随后，向准确理解故事并认真作答的被试提供被试费。

2.2 结果

2.2.1 不同关系之间情感亲密的差异

以关系（亲人 vs. 朋友 vs. 陌生人）为自变量，情感亲密为因变量，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关系主效应显著，F（2，104）= 46.53，p<0.001，偏η2=0.47，情感亲密程度：亲人>朋友>陌生人（假设1基本得到验证）。

2.2.2 情境与关系对道德判断的影响

以情境（电车vs. 天桥）与关系（亲人 vs. 朋友 vs. 陌生人）为自变量，道德程度评定为因变量，进行重复度量方差分析。关系主效应显著，F（2，104）=6.39，p=0.002，偏η2=0.11，道德程度：朋友>亲人>陌生人。事后比较发现，对陌生人的道德程度评定，显著低于对亲人与朋友的道德程度评定（ps<0.001），但对亲人与朋友的道德程度评定，不存在显著差异（p=0.27），且无论在电车还是天桥情境中，朋友道德程度>亲人道德程度>陌生人道德程度的排序不变。

情境主效应显著，F（1，104）=70.96，p<0.001，偏η2=0.41，无论是何种关系，对电车情境中功利主义行为的道德判断，都要比天桥情境中宽松（假设2得到验证）。情境与关系交互作用不显著，F（2，104）= 0.25，p=0.78，偏η2=0.005。

对情感亲密与道德程度评定进行皮尔逊相关分析，结果如表1所示，电车难题中，情感亲密与道德程度判断、是否应该惩罚显著相关，而在天桥难题中，这种相关消失了，说明关系对道德判断的影响，在天桥难题中可能不复存在（假设3得到部分验证）。

表 1 情感亲密与道德程度评定以及是否应该处罚的相关性

Table 1 Correlation between emotional intimacy and moral rating and punishment

注：*p<0.05；**p<0.01，下同。

3 研究二

实验1初步表明，情感亲密对道德判断存在影响。但具体存在何种影响，由于亲属关系的混杂，在实验1中并没有清晰的呈现。因此实验2对实验1进行了进一步细化，直接刨除血缘关系的影响，直接选择情感亲密度不同的朋友进行实验。研究假设为：无论判断者与行为者是何种关系，相较于电车难题中的功利主义行为，对天桥难题中功利主义行为的道德判断更为严苛；情境与情感亲密之间存在交互作用，从电车难题到天桥难题，情感亲密的影响呈下降趋势，也就是说，在电车难题中，对高低情感亲密者的道德判断存在差异（对高亲密者更为宽容），但这种差异在天桥难题中则不复存在。

3.1 方法

3.1.1 实验设计

2（情感亲密：高、低）×2（道德情境：电车难题、天桥难题）混合设计，其中情感亲密为组间因素，道德情境为组内因素，因变量是道德程度评定。

3.1.2 被试

通过被试招募广告进行被试招募，在北京某大学招募了被试68名，除去无效被试8名（类似问题作出截然不同回答，或者答题过程中全部选择一致答案），共得到60名有效被试，年龄分布于18岁到27岁（M=23.10，SD=2.43）。其中，男生29名，女生31名。高情感亲密组30人，低情感亲密组30人。

3.1.3 工具

高低情感亲密启动材料。参照Roberts与Dunbar对朋友的定义[19]，通过修改相关语句，让被试想象一个高/低情感亲密度的同性朋友，以达到启动高/低情感亲密的目的。需要指出的是，由于性别会对情感亲密造成干扰，因此统一选用同性朋友[20]。该材料由英语翻译而来，在经过5名心理系研究生阅读，并进行联想，确认其能成功启动高/低情感亲密之后，正式投入使用。

高情感亲密组阅读的材料：

请想象你的一个同性朋友，他/她与你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无话不谈。你们（a）彼此之间有联系方式，（b）在最近12个月内，或多或少有过联系，（c）双方希望这段关系能够维持下去。

现在请你写下刚刚浮现在你脑海中的名字（可以是名字首字母组成的缩写）： 。

请评价你与他/她之间的情感亲密度： （1非常不亲密——10非常亲密）

注：情感亲密（emotional closeness）是对另一个体的关心、信任与喜欢，并且你能从与他/她的相处中获得愉快体验。

低情感亲密组阅读的材料：

请想象你的一个同性朋友，他/她与你之间的关系说不上亲密，但见面时会打招呼。你们（a）彼此之间有联系方式，（b）在最近12个月内，或多或少有过联系，（c）双方希望这段关系能够保持现状。比如，同系不同班的同学，点头之交。

后续材料与高情感亲密相同。

3.1.4 程序

研究在图书馆进行，所有被试在指定时间，分别进行实验。首先，被试需要阅读高/低情感亲密启动材料，根据要求想象一个与自己情感亲密或高或低的朋友，然后在纸上写下该朋友的名字或者名字缩写，并对两人的情感亲密进行打分。

接下来，由实验者将被试在第一步中所填写的名字，填入电车/天桥难题问卷中，使被试写下的这个朋友，成为电车/天桥难题中做出功利主义行为的人。再将电车/天桥难题问卷发放给被试，要求被试阅读故事以后，对朋友做出道德判断。最后，被试需提供性别、年龄、职业等个人信息。

实验后，实验者与被试进行简短的交谈，询问其对启动材料与道德两难故事的理解，以及在阅读故事中的感受，以确保被试准确地理解了故事内容，并对被试做出道德判断的原因进行了初步了解。随后，向准确理解了故事，并认真作答的被试提供被试费。

3.2 结果

3.2.1 对启动有效性的验证

对高亲密组与低亲密组的情感亲密值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t（58）=13.77，p<0.001。高亲密组与低亲密组的情感亲密值差异显著，启动有效。

3.2.2 情境与情感亲密对道德判断的影响

以情境（电车情境 vs. 天桥情境）与情感亲密（高 vs. 低）为自变量，道德程度评定为因变量，进行重复测量方差分析。结果表明，情境主效应显著，F（1，58）=27.17，p<0.001，偏η2=0.32，对天桥难题中功利主义行为的道德判断，比对电车难题中同样行为的判断更为严苛（假设1得到验证）。情感亲密主效应显著，F（1，58）=10.61，p=0.002，偏η2=0.16，个体对高情感亲密者的道德判断更为宽容（假设2部分得到验证）。情境与情感亲密不存在交互作用，F（1，58）=0.93，p=0.34，偏η2=0.02。

对情感亲密与不同情境下的道德判断进行皮尔逊相关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在电车情境中，情感亲密与道德程度评定相关，而这种相关，在天桥情境中消失了。这说明情感亲密对道德判断的影响，可能仅仅存在于电车情境中（假设2得到部分验证）。

表 2 不同情境中情感亲密与道德判断的相关性

Table 2 Correlation between emotional intimacy and moral judgment in different situations

4 结果与讨论

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基于进化心理学视角，考察情感亲密对道德判断的影响。通过两个实验，得到了如下结论：第一，情感亲密对道德判断造成影响，越亲密，道德判断越宽松，反之，越严苛。第二，较之电车难题中的功利主义行为，人们普遍认为天桥难题中的功利主义行为更不道德。第三，关系在电车难题中对道德判断的影响，在天桥难题中不复存在。

研究一中，无论是在电车难题还是在天桥难题中，严苛程度排序皆为：陌生人>亲人>朋友。陌生人得到最严苛的道德判断没有疑问，但是人们在做道德判断时，有对朋友更为宽容的趋势。可能有多种原因：第一，相较于朋友，个体与亲人之间的血缘关系造就了关系的稳定与不易断裂。以往研究发现，个体花费更少的时间用于维系与亲人的联系而不担心情感亲密下降[19]。道德判断也是同样，即使做出了严苛的道德判断，个体也不需要担心会对双方的关系造成毁灭性的影响；朋友的关系则是需要维系的，以期在自己做出不道德行为时，也能得到朋友的宽容对待。第二，中国人在构建自我时与西方存在差异，中国人对关系自我的识别更为容易，消耗更少资源，且自我参照与母亲参照激活了相似的神经表征[21]。由此可见，中国人将亲人，尤其是母亲，融入了自我概念之中，这使得人们对亲人的道德要求更高。第三，由于“公平”文化的影响，人们可能出现对亲人的苛责，以形成“大公无私”的社会形象，赢得社会赞许。欧晓莉的研究就发现，被试与电车难题中的受害者为亲属关系时，被试反而认为行为者的道德程度比牺牲陌生人高[22]。

研究二的设计是为了排除血缘关系对道德判断的影响，更直观地考察情感亲密这一变量。无论判断者与行为者是何种关系，相较于电车难题中的功利主义行为，对天桥难题中功利主义行为的道德判断更为严苛。假设2得到了部分验证，虽然交互作用并不存在，但对高情感亲密个体的道德判断要比低情感亲密个体宽容。从进化心理学角度来看，作为一种机会主义适应策略，道德虚伪是个体在面临自身利益与他人利益冲突时，通过自欺与欺骗他人，放松道德原则以维护自身利益的方式[12]。这为情感亲密对道德判断的影响提供了启示。朋友间存在互惠利他的关系[7]，对朋友不道德行为的宽容，可能意味着当个体做出不道德行为时，朋友也能采取宽容的态度；另一方面，对朋友的宽容有利于维系与朋友之间的关系，而关系具有价值，良好的关系有利于个体生存与发展[23]。朋友的情感亲密越高，关系价值越高，对其做出的道德判断更为宽松。

另外，研究一以及研究二中的相关分析均表明，电车难题中，情感亲密与道德程度判断、是否应该惩罚显著相关，而在天桥难题中，这种相关消失了，关系对道德判断的影响，在天桥难题中可能不复存在。这可能说明道德冒犯的程度，调节了情感亲密对道德判断的影响。而在本实验中，交互作用之所以不存在，可能是由于电车情境与天桥情境都过于残酷，涉及伤害生命，出现了天花板效应。

之前的研究普遍将亲疏关系的重点放在亲人、陌生人之上的缺憾，为了弥补这一缺陷，引入了情感亲密这一概念，以期更完整地研究人际关系对道德判断的影响。但是在此过程中，为了防止血缘关系混杂在情感亲密之中对道德判断产生额外的影响，并未涉及血缘关系与情感亲密两者作用于道德判断的机制，这是今后研究可以考虑的方向。而且，在亲人范畴中，只把母亲列入其中，显然有些过于决断。研究虽然明确了情感亲密会对道德判断产生影响，发现越亲密，道德判断越宽容，但没有用实验对其背后的深层原因进行探讨，比如共情、伤害觉察等，都有待于后来的研究者进一步的检验。除此之外，以往研究发现，道德判断模式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发生改变，但该研究对象主要是成年人，人际关系如何影响青少年的道德判断不得而知。因此，考察发展因素如何调节人际关系对道德判断的影响，也是未来研究可着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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