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医科大学海源学院,昆明
2023年8月教育部发布的教育统计数据显示,2023年义务教育阶段农村留守儿童的数量是1550.56万。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流动人口总量达3.76亿人,较2010年增长69.7%,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了63.9%[1]。由于家庭经济的约束、在城市就学的障碍和户籍制度的壁垒,在城镇化早期阶段,大多数父母进城务工时将他们的孩子留在家中,让其他家庭成员帮忙照顾[2],从而导致了“留守儿童”这一特殊群体的出现。留守儿童身心方面的健康已经成为当前社会各界关注的热点话题,随着一代又一代的留守儿童不断步入社会,他们心理健康的问题在社会上逐渐凸显。
人际关系即人与人在交往中建立的直接的心理上的联系,是人与人交往关系的总称,也被称为“人际交往”,通常包括亲属关系、朋友关系、同学关系、师生关系等[3],本调查研究的人际关系是指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在其所处的特定学习、生活与社会实践环境中建立起来的心理联系。
个体一生的成长与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社会适应能力发展的深远影响。同样,留守情境对其社会适应能力以及未来发展均会产生显著影响[4]。父母监护关爱责任的缺失是留守儿童产生消极的情绪、认知,以及社交方式的主要原因,留守儿童还可能由于父母的关爱缺失造成童年期创伤[5]。同时对于新生代外来务工的留守群体的研究调查也发现,与父母的分离会影响留守青少年的依恋质量,进而对他们未来的社交产生影响。留守经历会让个体在与人交往时面临更多社交困难[6]。由此可见,留守儿童在人际交往方面上存在的一定问题不容小觑。
本文归纳了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人际交往调查研究中的关键问题,讨论了人际交往的影响因素、维度分析、原因分析。此基础上,对西南民族地区留守儿童人际交往的改善进行了展望。因此本次调查研究立足于对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人际交往的实际梳理,总结了学术界对此话题的讨论。
本次调查问卷共165人填写,其中有效问卷为160份。其中云南省民族地区约占40%,贵州民族地区约占28.1%,四川省民族地区约占31.9%。并通过地区、性别、民族、学历、亲属状况、年龄、留守年份七个人口变量学进行统计整理,如表1所示。
表1 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调查问卷的人口变量学统计表
Table 1 Demographic variables of the questionnaire for adolescents experiencing left behind in southwestern ethnic areas
变量 |
N |
百分比(%) |
|
地区 |
云南省 |
64 |
40 |
四川省 |
51 |
31.9 |
|
贵州省 |
45 |
28.1 |
|
民族 |
汉族 |
94 |
58.75 |
少数民族 |
66 |
41.25 |
|
留守年份 |
5年以下 |
71 |
44.38 |
5年及以上 |
89 |
55.62 |
|
年龄 |
13~19岁之间 |
61 |
38.13 |
20~25岁之间 |
99 |
61.87 |
|
亲属状况 |
非独生子女 |
143 |
89.38 |
独生子女 |
17 |
10.62 |
|
性别 |
男 |
48 |
30 |
女 |
112 |
70 |
|
学历 |
本科学历及以上 |
44 |
27.5 |
本科以下学历 |
116 |
72.5 |
本研究采用郑日昌等人[7]编制的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测查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人际关系困扰。问卷共28题,包括四个维度:交谈交流困扰、交际交友困扰、待人接物困扰、异性交往困扰。采用5点计分,分数越高,表明人际关系困扰越严重。问卷总的Cronbach’s α值为0.87,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其中,每个维度共7个问题,满分是28分。答“是”得一分,答“否”不得分。
若得到的总分为0~8分,说明与朋友交往上的困扰较少;若得到的总分为9~14分,说明与朋友相处存在一定程度交往困扰;若得到的总分为15~28分,则表明与朋友相处存在较严重的人际交往困扰。问卷分为四个维度:交往交谈、人际交友、待人接物和异性交往,共计28道题。
通过描述性统计分析发现,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群体在郑日昌等人编的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结果中分为人际交往关系正常(在人际交往过程中困扰较少的)和人际交往关系存在问题(人际交往过程中存在一定的或严重的困扰)。其中人际交往正常的占比47.5%,人际交往存在问题的占52.5%(图1)。说明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的青少年还是存在一定的人际交往问题。抽取在人际交往存在一定问题的问卷进行四个维度的分析:其中有交谈交流困扰的人数占比约为55.78%,有交际交友困扰的人数比例约为69.05%,有待人接物困扰的人数占比约为29.25%,有异性交往困扰的人数占比约为41.16%(图2)。由此可见,在抽样调查的对象中有存在一定人际交往问题的维度分析中,出现问题最大的维度是交际交友维度,其次是交谈交流维度。
图1 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人际交往量表结果
Figure 1 Results of the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scale for adolescents with remaining experiences in southwestern ethnic areas
图2 人际交往四个维度比例
Figure 2 Ratio of the four dimensions of interpersonal communication
t检验分析发现,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不同的留守时间在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上的平均得分没有统计差异,如表2所示。
表2 调查对象的人际交往得分和留守时间的关系
Table 2 Relationship between survey respondents’ interpersonal scores and length of stay
留守5年及以上(M±SD) |
留守5年以下(M±SD) |
t |
|
人际交往总分 |
10.03±5.99 |
7.86±6.34 |
0.02 |
注:*表示p<0.05,**表示p<0.01,下同。
t检验分析发现,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不同的性别在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上的平均得分存在显著的统计差异,如表3所示。
表3 调查对象的人际交往情况和性别关系
Table 3 Interpersonal situation and gender relations of survey respondents
男(M±SD) |
女(M±SD) |
t |
|
人际交往总分 |
9.27±7.55 |
8.98±5.59 |
0.81* |
t检验分析发现,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不同的民族在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上的平均得分没有统计差异,如表4所示。
表4 调查对象的人际交往情况和民族结构
Table 4 Interpersonal situation and ethnic structure of survey respondents
汉族(M±SD) |
少数民族(M±SD) |
t |
|
人际交往总分 |
8.96±5.67 |
9.23±6.98 |
0.79 |
t检验分析发现,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不同学历水平在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上的平均得分没有统计差异,如表5所示。
表5 调查对象的人际交往情况和受教育程度关系
Table 5 Relationship between respondents’ interpersonal status and educational attainment
本科学历及以上(M±SD) |
本科学历以下(M±SD) |
t |
|
人际交往总分 |
10.07±7.07 |
8.69±5.86 |
0.21 |
t检验分析发现,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不同亲属状况在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上的平均得分存在显著的统计差异,如表6所示。
表6 调查对象的人际交往情况和亲属状况关系
Table 6 Interpersonal and kinship status relationships of survey respondents
非独生子女(M±SD) |
独生子女(M±SD) |
t |
|
人际交往总分 |
8.80±5.77 |
11.35±9.10 |
0.27** |
t检验分析发现,项目、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不同年龄在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上的平均得分没有统计差异,如表7所示。
表7 调查对象的人际交往情况和年龄的关系
Table 7 Relationship between respondents’ interpersonal status and age
13~19岁(M±SD) |
20~25岁(M±SD) |
t |
|
人际交往总分 |
9.33±6.60 |
9.04±6.20 |
0.85 |
经过问卷调查结果显示,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的青少年人际交往的问题人数占比约为52.5%,通过SPSS软件得出问卷平均得分和人口学变量中的性别、家庭情况存在显著的统计差异。
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人际交往存在性别差异。其中男生的人际交往困扰状况较女生的人际交往困扰情况严重。或许是因为女生较男生而言更乐于交往,且更具有同情心、亲切感、关心他人等亲和取向的心理特点,容易与朋友们互动,获得亲密的友谊,进而有良好的人际交往能力[8]。除了性别本身差异导致的人际关系不同外,上一代人对不同性别的后代也可能存在不同的期待值。在隔代教养家庭的留守儿童中,祖辈教养人更加偏爱男孩,与已有的研究结果一致[9,10]。该行为可能导致留守儿童中的男性出现目中无人的问题,从而造成其人际交往困扰。而且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人际交往还存在家庭情况差异。其中独生子女的人际交往困扰状况较非独生子女的人际交往困扰情况严重。或许留守儿童中的非独生子女在家庭中除了祖辈的教育还有同伴的陪伴,更能学会人际交往。
综上所述,改善留守儿童的人际交往困扰应该从留守儿童小时候的生长环境进行改善。目前留守儿童的教育中隔代教育所占比例居高不下,留守儿童心理发展受阻,行为风险日益严重这多源于家庭、学校等多个方面。
通过本次调查总结,确定了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存在的人际交往问题,主要体现在交谈交流和交际交友两个维度上。并通过文献查询和对其人口变量学等多个方向进行原因的分析和问题解决方法的提出,希望能对未来有留守经历的青少年在人际交往方面的问题提供借鉴和参考。
经过近10年的不懈奋斗,我国的脱贫攻坚战取得了全面胜利。区域性整体贫困得到解决,完成了消除绝对贫困的艰巨任务[11]。随着经济不断发展,人们对精神层面也越发重视。其中人际交往是每个人生活中的必修课,也是精神文明中的重要一点。研究发现,人际交往能力水平较高的个体,往往拥有较高水平的自尊,能够获得更多的正性情绪体验[12]。并且人际交往能力越强的个体,羞怯水平越低,越是能够获得更高的宿舍归属感,与同伴相处得也更加融洽[13]。
留守儿童与父母交流较少,导致其在向父母寻求关联性的心理需求时无法得到满足,对其社会适应能力的发展产生直观的不利影响[14]。容易导致留守儿童在人际交往上出现交流恐惧和孤独心理。
交流恐惧是个体在人际互动过程中的心理活动,是由家庭环境通过个体的内部因素对问题行为产生的间接的影响。有研究发现,家庭环境的亲密度因子与儿童的伙伴交往能力呈正相关[15]。
除此之外孤独感是学者普遍关注也是留守儿童报告最多的情绪体验。留守儿童普遍缺少与家人的交流与沟通,由于亲情缺失导致产生较低的自我概念,安全感缺失[16],当他们认为自己的人际关系状态不佳或感到不满意时,就会产生孤独感而造成交流障碍。
一般来说,留守儿童很难体会到家庭给予的温暖,这样容易使他们觉得父母是不关心自己感觉自己非常无助。渐渐地和社会脱节,拒绝社会化,最终导致其人际交往出现问题。
学校作为农村留守儿童生活的主要外部环境之一,学校环境不可避免地将会影响到留守儿童的心理和行为。研究表明良好的学校硬环境和软环境有利于制约学生的不良行为,促进亲社会行为的发生[17]。
研究发现,随着教师对留守儿童关心的增加,留守儿童在教师来源的价值肯定逐渐增加[18]。但是目前西南民族部分地区尤其是留守儿童较多的地区的教育资源还存在教师素质参差不齐等现象,因此对于学生心理健康存在着不够重视等问题。
首先,该调查对象针对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其生活环境和习俗可能与其他地方存在差异,本结果扩展到其他地方的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需持谨慎态度。其次,尽管本次调查分析了导致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人际交往问题的原因,但并未进行实地实验,因而解决方案尚不能为解决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人际交往的实际问题提供十分充分的直接证据,今后将进行实地实验分析,进一步对本研究的结论加以验证。
家庭环境的提升可以有效缓解留守儿童的交流恐惧心理,临时监护人和父母应营造良好的家庭氛围,加强和留守儿童的交流。具有良好家庭环境的个体接收到更多的情感支持,并有安全感[19]。
各个高校可以利用“三下乡”活动深入西南民族地区的留守儿童的家庭,了解其家庭环境。并对其临时监护人进行沟通和交流,通过家庭教育为其营造良好的家庭环境,从而改善其人际交往能力。
国家层面上可以通过出台各项政策,呼吁社会上各方爱心人士帮助和开展“手拉手”等以家庭为单位的互帮互助活动。让留守儿童们感受到小家和大家的温暖。
西南民族地区的学校教师,也需要将集体作用有效地发挥出来,让留守儿童可以体会到来自集体的温暖,进而促进他们身心健康成长。帮助留守儿童正确认识自己、改善人际交往技能、缓解在人际交往中出现的忧虑、紧张等不良情绪等[20]。学校教育是目前改善人际交往最主要的方法之一,教育不仅有教书育人的任务,也有完善人格的任务。
各高校积极参与支教社会实践活动。为留守儿童们开展更多的社交活动,提供更多的交往平台,改善他们的社交能力。
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中,半数存在人际交往方面的问题,其中在交谈交流和交际交友两个维度中存在的问题较为明显。后通过文献分析等方法对西南民族地区有留守经历青少年的人际交往的现状和具体维度进行问题、原因等方面的分析,并提供了针对性的意见,希望能对未来有留守经历的青少年在人际交往方面的问题提供借鉴和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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