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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问题缘起与文献综述

近年来，随着女性在各行各业的地位不断提升，涉及女性的各种问题和议题日益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月经是女性第二性征出现后身体的自然现象，对于多数女性而言，月经对其产生的影响时间段接近生命中一半的时光，但给女性带来的体验往往充满了不适和羞耻［6，13］，这也就造成了对于女性个人身体与情绪，以及社会地位的负面影响［7，10］。纵观国内外学术研究圈，大量的研究聚焦于女性对月经的看法和态度，而男性作为女性身边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似乎被排除在这一话题之外。相关研究表明，男性的态度是导致对月经的污名化和误解的主要因素之一［2，5］，因此了解男性对于月经的认知和看法对打破女性月经禁忌尤为重要。

人是一种社会化的动物，人在社会中的各种行为表现、情绪状态基本都是通过学习和模仿周围的人或事物得到的，因此，个人的成长环境、所经历事件的差异会导致个体的认知和态度存在差异。而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担任着各式各样的社会角色，所对应的每个角色都有各自的角色规范（权利和义务）[15]。男性作为构建社会文化环境的重要一员，作为影响女性月经体验中的重要因素之一，以此来探究成长背景的不同和担任社会角色的不同如何塑造男性对月经的认知和态度，本研究希望弥补男性在相关主题的研究空缺，致力于减少性别不平等和月经排斥。

2 研究对象及研究方法

根据本文的研究主题与目标，结合笔者目前手中能获取的资源，采访21位成年男性，了解他们对月经知识的掌握情况，引导他们回忆生活中与月经相关的经历，探究他们对月经态度的形成和发展。

本研究拟选取不同年龄阶段的男性作为被试，在年龄阶段的划分上，参考了外国学者Augustus-Horvath和Tracy在2011年的一项研究中的年龄划分方式，根据成年初期（18～25岁）、成年早期（26～39岁）、成年中期（40～65岁）来确定被试群体[1]。

根据扎根理论的研究思路设计，首先，明确研究的核心问题，即基于个人成长背景和社会角色探讨男性月经态度的机制；其次，选定研究样本对象；接着，进行数据收集，通过访谈等方式获取研究样本对象的文本资料；最后，根据扎根理论运用三级编码对文本资料进行分析。表1详细列出了三级编码过后整理的具体类目，包括主题、副主题、对主题的概念说明和典型例子，为后续的深入研究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表 1 三级编码具体类目

Table 1 Specific category of selective coding

3 研究发现与结果分析

3.1 男性月经知识的获取

3.1.1 家庭赋予懵懂的月经认知

男性非月经的亲身体验者，故在家庭教育中，往往缺少对男性的主动性教育，他们日常能获取到关于月经的认知大多来源于好奇心驱使下父母的教育和家庭成员保密态度下的“道听途说”。

（1）父母的教育

大多数受访者表示，在青春期或者早于他们从别的渠道了解到“月经”概念之前，他们的父母或者其余家庭成员大多不会主动向他们科普相关知识。

“我有时候看家里的卫生间会摆上一包卫生巾，就我妈会用。然后我就好奇这是什么？然后我妈就跟我说这是用来干什么的，然后就跟我说了什么是月经。”（大奇）

父母对于月经的说辞让还未形成月经概念的受访隐约了解到月经是和男性无关的事。另外，笔者发现，提及家庭教育对于月经有涉及的受访者，大多属于成年初期，而成年中期和成年晚期的受访者被问到时，大多表示“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2）家庭成员保密态度下的“道听途说”

除了父母之外，女性家庭成员也可能为男性形成月经认知做出了贡献，这基本围绕日常相处中发生的有关的事件或话题，男性通常不是话题的参与者，而是旁听者。

尽管处于同一空间下，但男性基本被排除在月经相关话题之外，家庭成员关于这个话题的沟通，通常是“躲着”进行的。

综上，家庭已经属于私密的个人空间，即便是在这一空间里，男性都不被允许拥有自由谈论的权利，大多家庭营造的都是月经“不可说”的氛围，他们极少从家庭教育中获取与月经相关的正确知识，这可能会导致男性对于月经形成“这是女人的事”等的刻板印象。

3.1.2 学校中的生物学教育

校园时期是我们汲取知识、增长才干、树立价值观最重要的一环。学校教育能够为男性的月经认知提供何种的贡献主要在于其如何向学生传递知识。

（1）偏向生物学概念的教学内容

在青春期出现前的小学阶段，全部受访者皆表示未从学校教育中获得任何有关于月经的内容。笔者发现，男性对于月经最早的概念形成大多来源于初中的生物课程，而生物课给予男性的月经教育基本源于介绍生物学事实。

“老师说了女性排卵会来月经，来了之后会流血，可是直到我谈对象了，我才知道血是从阴道流出的，月经期间不能发生性行为等”（程某）

年代的不同，城市与农村的差异或许导致受访者在相似的生物课程上接受的内容不同，但不可否认的是，生物课程中对于月经的教学偏向于照本宣科地进行概念学习，而忽视了月经中实际生理状况和情绪感受的学习。

（2）课程设置方式

在提倡提早性教育的大环境中，部分地区部分学校开设了有关性教育的生理课程和有关两性知识的宣讲。但有一部分受访者表示，生理课程的目的是教会女生保护自己，男性被排除在生理课程之外。

受访者小天指出在学校实际教育中，或许由于教师教学任务的压力或者羞于谈性的固有观念，并未落实提早性教育的相关措施。

结合以上内容，部分受访者指出学校对于月经或者对于性知识的教育未能满足他们的需求，学校向女生传递要保护好自己的观念，但忽略了男性“不清楚这个事情对女性意味着什么，从而会做出一些伤害女性的行为”（虎子）。教育的发展一直是整个社会的重要议题，关于性教育、月经教育的普及还需各方群体共同努力。

3.1.3 同辈群体间的认知交流

以往研究表明，父母更倾向于向女孩传授性教育知识，而忽视男孩[9]，也就意味着对于月经这一话题，不管是长辈，还是老师，与男性个人之间都会存在一定隔阂，而同辈群体之间的互动和交流能让男性了解到更多知识以及对待月经的态度和观点。

（1）同伴交流

访谈过程中笔者了解到，同伴之间对这类女性话题往往不会主动地去探讨。但笔者发现受访者接收到的很多关于月经的知识，往往又是由同伴提供的，主要是在相处过程中，发生了与月经相关的事件或日常聊天。

“也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吧，好像大家就都知道了来大姨妈的时候女生的情绪会不好，后来在班里面男生去逗女生，把她逗生气了，男生就会说类似‘你是不是来姨妈了，脾气这么差之类的话’”。（虎子）

大部分受访者表示并不清楚是由于激素的变化会导致经期或者经前期的女性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形成了对经期女性的刻板印象，并以此为逗趣手段。由此可见与同伴之间的交流重点在于生理表现和日常情绪表达。

（2）伴侣交流

多数受访者表示，在一段亲密关系中，有关月经的知识就由女性输出变成了共享的信息。他们更真切地体会到了女性在经期的真实感受，比如痛经时的表现、情绪不稳定持续的时间、身体的反应等。

“我女朋友来月经前大概一周的时候，脸上就会开始长姨妈痘，又红又肿，整个过程都会比较烦躁，还听她说偶尔会出现乳房胀痛的情况。”（大白）

综上，同辈群体之间的沟通与交流受到所处社会环境，个体观念等种种因素的影响，总的来说，大多数的受访者都表示自身接受的月经知识，绝大多数是源自同辈群体之间的“口口相传”。

3.1.4 公共媒体的议题传播

我国的公共媒体对于月经这一话题的宣传程度是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增大的。这一点笔者在不同年龄阶段的受访者中感受到了差异。

在网络媒体还并不发达的20世纪七八十年代，人们大多从电视和报刊中了解社会动态，一些成年中期的受访者表示很少会有和月经相关的内容。

“现在电视上面应该很多提到月经的了，但你要我回忆以前的话，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跟着外婆看那种家庭剧里面会提到，女性角色没来月经，就是怀孕了。”（阿豪）

阿豪讲述的可以说是个典型例子，一些影视资料会将月经置于女性生育的背景下。“月经就是为了生育做准备的”这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环境对于女性意义的构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生育。在计算机和手机普及之后，人们大多从各类网站与社交平台探索未知。

综上，公共媒体传播的内容，大多是当下社会观念的体现，也就意味着社会媒体的引导很大程度决定了大众思想的走向，在潜移默化中会影响男性对待女性以及月经的关注及态度。

3.2 男性在特定角色中关注月经

3.2.1 原生家庭视角：在意与忽视

在与受访者的交流过程中，笔者感受到了在原生家庭中对待经期女性成员两种鲜明的态度。一部分表示在意和好奇；而另一部分则表示从未关心过。

（1）在意好奇

部分受访者站在儿子与兄弟的角度，阐述了他们在家庭中遇上处于经期的女性家庭成员，会存在抱有好奇态度的关心。

当男性表示出对月经的好奇以及对家人的关心时，部分受访表示会遭到家庭成员的拒绝与抵触。站在女性的角度，这可能源于被儿子或者兄弟发现自己来月经这类“私密”的事情导致的羞耻情绪。

（2）从未关心

在笔者询问到“是否留意过母亲的生理期表现的时候”，大多受访者的回答都是否定的，可能由于我国传统且内敛的教育观念，作为儿子难以表达对母亲经期身体以及情绪的关心。

“很惭愧，我好像从来没有留意过我妈的生理期表现，也从来没有想过关心这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没有这个意识。”（余某）

表示“从未关心”的受访者大多认同“月经是女人的事”“是私密的事”的观念，所以作为非伴侣的男性家庭成员时，不会对经期的女性产生额外的关注与关心。

3.2.2 伴侣视角：情绪与责任

在绝大多数受访者的认知中，是伴侣的出现将月经从一个模糊的概念转化为切身的感知，拥有具体的“形象”。基于伴侣的角色，更多男性参与到了女性的月经生活中，感受月经对女性身体状况和情绪状态的影响。

（1）情绪

男性总是在提及情绪的状况下谈论月经，似乎“情绪不稳定”“莫名其妙地生气”就是经期女性的标签。艾莉斯·马利雍·杨在其发表的书籍中论证过这样的观点，即处于生理期或经期来潮前的女性是不理智、具有威胁性的，这一看法与社会对女性的消极看法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14]。一位已婚的受访者程某表示他是情绪不稳定的“受害者”。

同时，也有受访怀疑，女性经期的情绪不稳定是女性发泄个人情绪的借口。即使这样，大部分的受访依然表示，作为男性需要包容女性，关注女性在经期的情绪状态，及时提供情绪价值。

（2）责任

在亲密关系中，男性受访大都向笔者表示自己处于照顾者的角色，满足伴侣的经济需求、生活需求、精神需求都是他们的责任。

一位从事中医护理行业的受访者说到，在面对女朋友痛经的问题时，他会学习通过一些姿势或者热敷缓解女朋友的不适，但抛开男朋友的身份，他依然认为“月经是只属于女人的事”，只是呵护伴侣是他的责任。

“我不是关注月经，我只是关注我的女朋友，如果没有谈恋爱，我不会关注任何这方面的内容，因为它和我无关。”（虎子）

综上，男性背靠伴侣的角色期望或责任关注女方的经期情绪或生活体验，但这并不能够说明男性对于除伴侣以外女性月经的态度与对待方式。

3.2.3 父亲视角：关心与教导

在孩子的成长历程中，无论是性格培养还是情感建立，无论是知识锻炼还是道德质量，父亲在当中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1）教导方式

在访谈中笔者发现，站在父亲角色下的受访者对于孩子月经的教育首先偏向于让母亲进行，拥有一个10岁女儿的受访者表示：“这个话题，我开口的话不是特别合适。”（程某）

程某表示，他希望孩子形成男女有别的观念，在一些被社会普遍认为是女性领域的地方，学会保护自己，但他同时表示，不会在家庭中让孩子感觉到他在躲避这个话题。

另外，受访者冯某认为，无需向孩子过早传授相关经验，“等到了年纪，她自然而然就会了解到这些内容了”。

（2）关心行动

在访谈过程中，笔者发现一位在女儿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离异独自带娃的受访者袁某对女儿的生理期状况十分了解，他表示在他之前接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中，认为月经是一件极其私密，不可张扬且是一件男性毫无联系的事情。直到他当了父亲，必须去面对女儿的生理期，因为女儿的月经状况也是身体健康指标之一。

综上，在孩子的生理教育问题上，不管在受访者的受教育体系中是否接受相关知识，但大部分都表示在如今的家庭教育里需要提前向孩子进行科普。而作为父亲，几乎都是站在关心女儿身体健康的角度关注其月经状况。

3.2.4 职业身份的角色期待

当男性进入社会，所处行业、所任职务的不同都会导致其需要满足该职业角色下的角色期望与角色要求存在差异。

受访者阿豪是一名中学老师，他的妻子年轻时也会出现痛经无法工作的现象，所以他对于痛经女性表示理解，但他面对由于来月经向他请假缺课或缺席体育练习的学生时，他表示：“上课的话能坚持还是尽量坚持，实在不舒服可以趴在桌子上缓一下或者去校医室躺着睡一会儿再回来。”

受访者冯辉是一名大学教授，或许大学中的教学压力会相对较小，所以在面对学生的请假时，他表示：“会批假啊，还是身体重要，休息好了才更有精神学习。”

受访者程某是一名工厂部门经理，管理着不少的员工与统筹工厂生产线的日常工作安排。对于员工因月经身体不适的请假，他说“大部分还是会批的，如果她不舒服也会降低工作的效率。但如果她因为月经请假的次数多，说不介意都是骗人的”。

受访者吕某自主创业，目前是一家电商公司的负责人，在笔者问到女性月经会不会影响他对于女性员工的招募时，吕然表示，“多多少少会倾向于招募已婚已育的女性，但在实际过程中不会有太多的倾向，某些需要外出或者有一定体力工作要求的岗位还是偏向于选择男性员工”。

大部分男性对女性的痛经都无法感同身受，但笔者发现受访者皆是站在包容与理解经期女性的前提下，根据各自的职业身份，提出各自的考虑与顾虑。

3.3 月经文化与社会评论

3.3.1 对待月经的不公与歧视

在这一部分中，受访者大多从他们经历过的对于月经的负面事件或者感知到社会文化环境对月经或者经期女性存在的不公与歧视现象进行总体评论。

（1）传统文化观念的限制

社会对于月经忌讳的固有观念，影响了男性对于月经的认知基础。在欧洲传统文化中，就有经期女性“不洁”的观点。目前，我国部分地区的传统风俗仍保留有对经期女性的限制。

受访者阿强成长于潮汕地区，在那里，很多传统文化风俗被保留得非常完整，他向笔者介绍了当地对于经期女性的限制，女性不允许在“拜老爷”的传统活动中接触灶台，月经期间男女的衣物不能混洗等。究其原因阿强猜测“应该是经期女性在排毒，或者觉得流出来的血很脏，有可能弄脏衣服。好像也有说法表示，碰到经血就会影响男士的气运”。当处于传统观念为女性地位较低的社会环境下，会存在较多对于经期女性或者对女性的限制，且更难做出改变。

（2）刻板印象

正如前一节的受访者阿强所说的“经期女性在排毒”，很多受访者都提到了这样的观点，女性来月经是一个排出毒素的过程。这样的刻板印象给男性带来了“月经污秽”的观念。之前也有提及，很多影视作品总是将月经与女性生育扯上联系，以致于导致出现男性将月经当作调侃女性的工具。

“我们那个时候没什么文化，就觉得来了月经的女生就是已经长大了，差不多要回家嫁人了，所以发现女生来月经就会笑她没书读了，准备要回家带小孩了。”（袁某）

更有受访者认为，女性来月经就是为了生育做准备，如果女性个体没有生育意愿，那是否来月经，是否正常规律也就变得不重要了。

（3）月经羞耻

在笔者与受访谈及月经羞耻这一话题时，一部分年轻受访者表示他们有从公共平台上看过这一概念，即使并未涉猎的受访也表示能够猜出或理解这一名词的含义，分析出现月经羞耻背后的原因，受访者李某表示，这可能与男性目光凝视有关，“女性通常是被男性发现了她来月经，或者出现什么意外状况，遭到了男性的耻笑，比如弄脏裤子之类的，才会产生羞耻感吧，如果只是被女性知道，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更有受访者大林表示，社会对于月经遮掩的态度与性羞耻有关，“男女在经期不能发生性关系，发生了性关系导致怀孕，月经会立刻停止，与其说月经羞耻不如说这个社会谈性就羞耻”。

3.3.2 社会认知的开放与包容

对于年纪较小的受访者来说，他们成长于一个社会文明发展程度较高，思想相对开放的时代，笔者在与这部分群体的沟通过程中发现他们对于“谈论月经”的接受程度更高，这可能源于对于月经知识或积极月经观念的掌握，能够从更多途径获取，他们接收到的月经信息更加完善。

而面对年纪较大的受访者，他们经历过社会对于月经从封闭到开放的阶段，所以他们的表述里，往往可以看到一个发展的过程。

“我以前可能觉得谈这个话题比较不能接受，后来你的妻子孩子在说，年轻同事点下午茶的时候也会在说生理期不能喝冰，听得多了也就不觉得是一个问题了。”（张某）

3.3.3 女性主体性的凸显

随着社会文明的进程，女性劳动力成了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主要力量，女性的个人意识与地位也在不断提高，女性为此付出的努力引发了社会对于女性的各类权益的重视。

不少受访者表示月经的主体是女性，女性有权决定对待月经的方式，而不应受到男性过多的指点。有受访者表示，“即使是月经羞耻，也应该是女性的权利，她可以因为个人性格内向，不愿意向别人展露自己的情况而拒绝聊月经，但不应该因为顾及男性的想法而影响自己的话语权。”

由于月经的“女性专属”性，男性大多是以第三视角看待月经，但参与过分娩体验受访者余浩向笔者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角度，切身体会才能更好共情。通过查找社交网站发现，越来越多男性参与到分娩体验活动中去，笔者认为这一定程度上代表着男性或者社会更愿意站在女性的视角上考虑问题。就笔者的个人感受而言，除了余某这类切实体验过月经感受的个例，绝大多数男性受访者都无法对经期的女性共情，但基本都表示了对月经的尊重并尽量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4 总结与讨论

本研究发现，男性对于月经的保密态度最早源于女性家人或朋友对于月经的隐瞒，即许多妇女与女孩不遗余力地掩饰她们的月经[3]。而男性大多通过同伴或发生在其身边的月经事件片面地掌握月经知识，而本该承担教育责任的家庭与学校却并未充分发挥其作用，笔者认为主要还是源于对于性教育与两性生理状况的忽视。

绝大多数受访者是在他们生活中与女性的重要关系背景下去谈论月经的[11]。男性对于月经的态度或者对于经期女性的关注是多样化的，即使同一个体，男性处于不同的角色背景下，会从满足该角色背后期望的角度，关注女性的月经。本研究发现男性对于女性月经的关注或对于经期女性的关心大多建立在女性向其输出内容。当女性减少生理期向外的输出或者进行隐瞒，受访者表示大多不会主动关注。另外，男性对于除伴侣外的女性月经的关注，大多停留在生理状况层面，而缺少对于情绪体验的关注。

更多年龄较大的男性会从宏观层面，也就是将月经置于更大的社会、文化、政治等领域，谈论他们感知到的整个社会文化环境对待月经或者经期女性的方式。一个社会对待月经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这个社会对待女性的方式[12]，也就意味着社会对待月经消极的态度来源于对经期女性或对女性的负面看法[8]。

男性如何感知、体验月经和他们自己生活之间的交集在国内是一个很少有研究人员探索的领域，我们的研究通过揭示男性对月经的认知与态度对该领域做出了贡献，强调了促进公开对话的重要性。社会对月经的羞耻感和污名化可能在各种情况下损害妇女的健康和权利，男性的态度尤其重要，因为男性往往拥有影响女性经历的权力职位[4]。在领导者大多数为男性的社会环境下，我们需要让男性参与到月经健康管理中来，提高其敏感性，为女性创造一个更有利的公共卫生环境。随着社会观念的开放与女性意识的提高，将月经视为可以置于公共话语空间中的一件事，将其视为一个正常的生理过程，需要社会和全体社会人员的共同努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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